上帝无处不在,终于有一辆大众出租空驶过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挥舞着手臂。车停下来,我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把目的地告诉司机,身体往后一倒,瘫倒在后座位上,司机递给我一直空塑料袋,打招呼说:“庞友帮帮忙,别吐在我车里面。”又和我商量走哪条路,因为路很远又是周末高峰。我耷拉着脑袋说:“随便你吧,无所谓。”
我像一滩烂泥瘫软在车里,把眼睛闭起来,却睡不着。出租车开开停停,行驶缓慢,不时的颠簸那么一下,整个身体便随之跳起来,这才让我确认自己依然还活着。车虽然行的慢,我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老牛说了能报销,车费多少就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能撑到家里就OK了。
这样过了许久,突然又感觉到手机震动了,这一次是那么的真实清晰,我在裤袋里摸索了许久,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发觉已经快要十点了。再一看,又吓了一跳,竟然有好多条未读短消息和好几个未接来电。我把收件箱打开,清一色全是金毛的,心想坏了,我把金毛彻底忘记了,连忙打开逐条看下去:
20:05 亲,我下班了,准备出发去你家
20:18 亲,我上地铁了,外面在下雨,想你
20:25 亲,你吃完饭了吗?
20:27 亲,你怎么不回消息呀?我一个人害怕
20:43 (未接来电)
21:12 亲,地铁马上要到站了,我好想你。
21:23 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马上能到你家了,肚子好饿,你到家了吗?
21:40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你还没到家吗?亲,好冷,好饿,害怕
21:45 (未接来电)
21:52 (未接来电)
21:53 亲,我怕死了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这下我急了,马上回拨过去,铃声刚响便接通了,手机另一头,金毛的声音很急促,带着哭腔问:“你到哪里了,我怕。”我看了看窗外,是熟悉的风景,安慰她:“你别怕,快到家了,等我。”金毛仿佛要发疯了,叫喊着:“亲,你快点啊。”我对驾驶员说:“师傅,麻烦你快点。”
挂断电话,突然觉得非常非常对不起金毛,我想象她蜷缩在大楼门洞口的模样,酒也醒了一半。雨越下越大,我看见出租车前挡风玻璃的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晃动,根本来不及将迎面而来的雨滴扫走。我的心越来越急,又拜托驾驶员快点,驾驶员无奈地说:“朋友,没办法,雨太大了,我尽量。”
就这样度秒如年,好不容易赶到了小区门口。我看了计价器,108元,急急忙忙把皮夹拿出来,抽出一张百元一张十元给他。驾驶员把百元大钞凑着灯光仔细看看,我一旁催促:“是真钞啊,用得着这样看吗?”驾驶员打招呼,解释说:“没办法,阿拉赚的都是辛苦钱,错收一张就倒贴了。”他看了一会,又捏了二下,终于放心的把钱收下,我挥挥手说,两块钱算了,把发票给我就行。拿到发票,忙不迭打开车门下车。
我看见大楼门洞口隐约有个肥大的身体蜷缩着,头深深的埋在手臂里面。我顾不上打伞了,三步并一步跑过去,是金毛,她就这样半蹲着,身子微微发抖着。听见脚步声,金毛抬起头,见是我来了,连忙起身,冲过来一把把我抱住,抽泣起来。我拍拍她的后背,拿出钥匙打开大铁门,轻轻的在她耳边说:“走,上去吧。”
金毛点点头,双手松开我的身体,却又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好凉,我还能感觉到她在颤抖着。就这样我们一起走到六楼,打开房门,又把灯打开。我气喘吁吁,胸口觉得更闷了,这该死的酒劲,一阵接着一阵往上涌来。我用手擦去挂在金毛脸颊的泪水,让她在沙发上坐会,想挣扎着给她倒杯热水,却终于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我问金毛:“你饿吗?”金毛点点头,可怜巴巴地说:“我没吃晚饭。”我倒没感到饿,但是胃空荡荡的,有种火烧的感觉,恨不得能塞点东西进去。我对金毛说:“让我休息会,我给你做鸡蛋面。”金毛把我往沙发上一按,擦干泪水,严肃地看着我,对我说:“亲,我去做,你休息。”我心暖洋洋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这么不自尽的往她胸口一抓,软绵绵的。金毛红着脸说:“你还那么坏。”说完往厨房躲过去。
于是我就这么躺在沙发上,遥控指挥金毛。我告诉她锅在哪,方便面在哪,又让她打开冰箱,拿两只鸡蛋出来。我对金毛嚷嚷:“我要吃荷包蛋。”金毛哎了一声,有点手忙脚乱。我又嚷嚷:“我要吃嫩的,和你一样嫩的。”金毛听了,一句你坏的要死,惹得我笑个不停。就这么忙活了十几分钟,我不停的给金毛打趣,嘴巴仿佛管不住了,不停地开一些无聊的玩笑,金毛一边做一边哄小孩般应酬着我。当喷香的方便面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那金灿灿珠圆玉润的荷包蛋平平的铺在面条上面,我不禁赞道:“你做的荷包蛋很不错嘛,是我最喜欢的啊。”
金毛有点得意,说:“开动吧!”一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发出呼呼的声音。我一只手搁在金毛粗粗的大腿上摩挲着,另一只手呼啦呼啦吃起面条来,样子滑稽的很。不一会就感觉胃暖暖的,舒服多了。我把碗筷往桌上一放,长舒一口气。金毛也吃完了,看着我说:“你这样子,哪里像刚去饭店吃过饭的样子了?”我哭丧着脸,无奈地说:“你不知道,虽然是一桌子的菜,真还不如在家里吃碗鸡蛋面。”我说的是心里话,这种觥筹交错,真的不是我这种屌丝能驰骋的地方。金毛开始收拾起碗筷,我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对金毛说:“碗筷放着吧,太晚了。”金毛摇摇头,拿起碗筷走到厨房,边走边说:“亲,很快的,我洗掉它。”
我想这金毛,倒一点都不懒,也就不再劝她。金毛在厨房洗碗,我就斜躺在沙发上,酒精的作用还未完全消去,头痛愈烈起来,我闭起眼睛,手握成拳轻轻敲打自己的脑袋,想用力把恶魔敲走,敲着敲着竟然有点困了,迷迷糊糊但我知道我肯定没睡着,金毛就在同一屋檐下,我还有未尽的事情啊。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金毛的声音:“亲,你怎么了,很难受吗?”我睁开眼睛,摇摇头问:“你洗好碗啦。”金毛点点头,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往自己身上拉。却终于因为力不歹,没能把金毛拉到自己的身上,头更加疼痛,皱起眉来。我想:“不要啊,我和金毛还有节目啊。”
金毛在我旁边坐下,我又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金毛往怀里一抱,右手搭在金毛的胸部,软软绵绵忍不住轻轻的上下滑动,头却更痛了,控制不住闷哼了一声。金毛把我不规矩的手往旁边一放,命令:“亲,你必须睡觉去了,你这样子我要急死的。”我知道今天是没戏了,这两大杯红酒,把我彻底搞趴了,对于那些事情,明显心有力力不足。我问金毛:“你累吗?”金毛点点头,补充了一句:“你明天休息,可明天我还有班头的。”我放弃了:“那睡吧。”迷糊间,金毛把我带到床上,我说你陪我一起睡,隐约听见金毛说好,我放心地躺下了,金毛也乖乖的躺在我旁边,我转过身把手搭在金毛的胸口,一阵倦意袭来,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够沉,许久以后,才终于被一泡尿憋醒了。脑袋已经不疼了,只是空荡荡有点虚无,发呆了三秒钟,猛地想起什么,头一转,发觉金毛已经不在了,墙上的挂钟告诉我,已经八点多了。来不及多想什么,起身先到厕所,掏出作案未遂工具,一长条液体从老二排出,急急地飙向马桶,四溅出来的尿滴,喷到我的小腿上,马桶内逐渐泛起泡沫来,释放的感觉很爽,我长吁一口气,又抖了两下,拉上了内裤。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望着天花板发愣,脑袋逐渐运转起来,昨天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重现。身上依旧残留着酒精味道,缓缓飘浮到空气中,总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决定先去冲把澡,转卫生间里,脱光全身的衣服,把莲蓬头打开,不一会,小小的空间便充满了蒸汽。我任凭热水从头顶浇下去,让它不停地冲刷我的灵魂,不一会竟然有了异样感觉。一般来说,如果放在平时,我肯定就顺势而为,在洗涤灵魂的时候把体内的原罪赶出肉体之外,然后体验飘飘然的高潮,还用不着浪费卫生纸。但是此时此刻,我却如此的清醒,强压住心中的欲望。
今天是老爸老妈出去旅游的第二天,晚上金毛下班后还会过来,我可不愿意再浪费一颗子弹,昨晚,因为醉酒我错失了一次机会,今晚,不容有失。洗完澡,肚子开始叫起来,是饥饿的感觉,让我更加寂寞,安静的房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换上衣服,打算出去买点东西充饥。又想到处走走,突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没去看奶奶了,那张已经充满绝望的满是皱纹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更加想去看她一下。
我来到常去的一家牛肉拉面馆,叫了一碗拌面,想了想觉得不够高上大,又加了一个鸡蛋一碗牛肉汤。这是一家开了很长时间的老店了,牛肉拉面的价格一直从三元涨到现在的六元,价格贵了总让人忿忿不平,好在量倒是没见少,味道也依旧如初。拉面端上来,我呼啦呼啦狼吞虎咽起来,吃完走出拉面馆,感觉鼻腔通畅,捏着鼻子,猛地发力,鼻涕如面条般从鼻孔中涌出,右手双指一捏一甩,晶莹剔透的面条飞往身前的两三米处,左后双手一搓,往裤头两边上下一擦。真是爽快的紧,这就是拉面的好处,管饱又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