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谋杀
第一章午夜铃声
江州多山,长岭尤甚。山岭起伏之间一奇峰突兀而立,当地人名之为骆驼峰。骆驼峰上林木幽深,泉水淙淙,是避世隐身的理想去处。为此,有人便在骆驼峰腰间依壁修建了一个集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的休闲会所。因峰之壁顶有一岩石悬空兀立,会所主人便将会所名之曰“得胜岩度假村”。
得胜岩度假村自落成之日起,游客就纷至沓来,常年不断,生意之火爆真是让人垂涎三尺。但到了2006年初夏,度假村的生意却一落千丈,这是为什么呢?事情还得从2006年5月21号的那天说起。
2006年5月21日的一天午夜,长岭县公安局值班民警王大力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喂……是,是,你那死了人……在什么地方……保护好现场,我们一会就过来。”王大力放下电话,立即拨通了刑侦科长张笑天的手机。
十分钟后,张笑天和刑侦一组的成员全部整装待发,司机小陈一踩油门,小车就像离弦的箭轰的一声驶出了公安局大门。
“科长,你知道死的是哪个混球吗?”常武问。
“死者系中年女性,身份不明。”张笑天说。
“他杀还是自杀?”程浩问。
“我要是不想活了的话,我就不会舍近求远,死在自家床上,心里舒坦。”肖岚不以为然地说。
“郝勇,想什么呢?怎么不说你的看法,这个问题你才是权威啊。”张笑天对法医郝勇说。
“我还没看见死者,怎么知道是他杀还是自杀,我又不是未来先知。”说完这话,郝勇习惯性地耸耸肩。
“死者是度假村的常客,但老板却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这说明什么?”张笑天转过头问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韩冬。
“这个女人隐瞒身份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人一死,也就无所谓秘密了。”韩冬说。
“仇杀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就是一桩风流案……”
“科长,走那条道?”快到鸡头岭时,前面出现了岔道,司机不知道怎么走,回头问张笑天。
“左转。你没去过鸡头岭度假村?”张笑天说。
“我又不和人幽会,我去度假村干啥?再说了,我这点薪水,哪敢去那些地方消费啊。”
“科长,鸡头岭跨三县地界,死者是不是长岭县的人很难说,我看这桩案子有点复杂。”
“一看就明了的事情,还用的着我们吗?”张笑天自负地说。
说着话,不觉已到骆驼峰脚下,小陈将油门猛的一踩,汽车便轰的一声向山腰冲去。
度假村老板王德胜自报案后,就一直守候在门边,看见警车驶近,急忙把大门打开了。
“请跟我来。”王老板不等张笑天发话,径直带着张笑天等去了死者的房间。
死者的房间在度假村南端紧靠绝壁的一个幽暗的雅间。
“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张笑天问王老板。
“不是我发现的,十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情香阁死人了,我还以为谁给我开玩笑。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劲,哪有拿死人开玩笑的?……”
“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根据声音判断,多大年纪?”张笑天问。
“是个男人,声音有些沙哑,感觉不出有多大年龄。”王德胜说。
“韩冬,明天去查一下这个电话在哪里打的,如果找不到其他线索,这个电话就是我们侦破此案的关键。”张笑天对韩冬说。
“奇怪,死者完全是一副安然睡熟的样子,打电话的人怎么就知道她已经死了呢?”进了屋,郝勇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死者,自言自语地说。
“你们仔细寻找线索,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有些话要问王老板。”张笑天看了一样床上安详躺着的死者,吩咐了大家几句,然后和王老板来到隔壁房间坐了。
“王老板,说说这个女人的情况吧。”张笑天拿出笔记本,拧开笔帽。准备做笔录。
王老板看着张笑天,开始了关于死者的陈述。
死者叫范婕姝,是这里的常客,身份证显示今年四十八岁。度假村开业以来,她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到此留宿。每次来此,都提前预定这个房间。至于她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个女人神神秘秘的,每次来都是周末下午的五点左右,而且,她从不让人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雨天她打着伞来,伞盖往前压得很低,根本看不见她的脸。晴天她头上总是戴一顶宽边帽,帽檐把脸都遮住了。
“她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吗?你有没有看见她和其他什么人接触?”王老板打住话头, 张笑天急忙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每次都是一个人,她说工作压力太大,一到周末就只想找个清静地儿缓解紧绷的神经。但是我很奇怪,既然是为了缓解紧绷的神经,为什么不四处走走看看风景什么的。”
“王老板,你仔细想过没有,为什么她每次都要这间紧靠绝壁的房间?难道仅仅是因为这间房的位置在里端不易受到干扰?我刚才将整个度假村环视了一眼,感觉,如果仅仅图清静的话,为何不选择西端那间屋子?那里有可能比这里更不容易受到干扰。”
“对啊,对啊,暖红阁是个背靠石壁的死角,那里的确比情香阁更清净。”王老板拍着后脑勺说。
“走,我们去墙外,看能否从那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张笑天听了王老板的叙述,凭他的嗅觉,他隐隐感觉出这个女人来这里不是图清静的,而是和什么人幽会,和她幽会的这个男人身份一定比较特殊,等女人来了之后,才悄悄的潜进来。
不出张笑天所料,情香阁院墙外果然有摩托车轮碾压的痕迹。
“啊!原来有人从这里翻进去。”王老板惊叹地说。
“准确地说,是站在摩托车坐垫上翻进去的。”张笑天补充说。
“原来是个婊子,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死不足惜。”王老板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王老板,警方尚未作出定论前,不要主观臆断发表任何感慨。我们听听法医怎么说。”说完,两人便原路返回奔情香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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