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小混球敢骂你老子我死胖子?看老子不把你个小鸡儿的头扭翻?”
肥子手指关节捏得噼啪响,怒气冲冲回头来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我的妈呀,一下子就偃旗息鼓,没有动静了。
大家觉得奇怪,也跟着转身回头瞧,傻眼了,韩露带着大部队犹如从天而降,不知道是何时悄无声息来的,也不知道说的那些与她有关的“坏话”,她听到了没有?又听到了多少?心下忐忑,都不吭声了。
人吓人吓死人。
她不是刚才还在里面拍摄洗澡的吗?这么快就“洗”好了?虽然那个不脱衣服没有水没有桶的“干”洗澡,确实比较方便,比较省事。
可是接下来的剧情不是有刺客,也就是第一男主角还要心理变态来偷窥这样的美女浴,然后美女与英雄来一番斗智斗勇,拳来脚往打斗一番,不打不相识,越打越有爱的“精彩剧情”的吗?
这洗澡的“香艳镜头”还多得很,够拍半天的。听说能拍好几集,她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可是管你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韩露就这样出来了,她就这样一贯的不按牌理出牌,你又能拿她怎么样?
不可一世的大明星韩露,抱着崽崽带着一群保镖和随从出现在眼前,一群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站在那里乌泱泱一片,像拍警匪片似的,好吓人。
开口反驳肥子的人也正是韩露本尊,她在拍戏的时候都只张嘴摆个样子,实际上不出声,怕伤了喉咙,后期有人配音的。
现在就为了一只狗,她不惜亲自上阵,开了尊口,这真是舔犊情深,令人感动万分,同时也让人心惊胆战。
大家不由自主同情地望向肥子,乖乖隆里咚,这下麻烦大了,惹了小的,大的来找场子了,肥子你自求多福吧。
其实想想,肥子也没干什么天怨人怒,不可思议不可原谅的大坏事啊?值得这样小题大做,没完没了。
但是爱狗的人,爱狗的心,非同一般,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最见不得别人欺负他的宝贝疙瘩,谁欺负了他的宝贝疙瘩,谁就是他的生死仇敌,他就要和谁拼命,不死不休不依不饶。
韩露也是这样类型“护短的家长”。
项佑宁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再次颠覆了,他紧张地看着肥子,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应对这个局面?暴跳如雷,打起来?
可是他猜错了,肥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点头哈腰满脸笑容,半点生气的样子都看不到,声音极为温柔:
“是是是,韩大明星韩女神姑奶奶您说得对,崽崽就是祖宗,是我爷爷我太爷爷,我确实比不上崽崽的一个小指头,别说小指头,就是小指头上的小指甲都比不上。”
项佑宁对肥子很失望,他以为他会宁折不屈的,哪知道他转变态度会那么快,低声下气一点自尊也没有,太没有男人气概,太胆小鬼。
韩露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她还能吃了他不成?真是没出息。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现实市侩,没有个性原则的俗人,可耻。这让他很容易就想起他那在很多场合下同样如此卑微猥琐的父母,每次都让他觉得既伤心又难堪。他心里暗暗发誓,他以后绝不会做和父母一样没用的人,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豪气冲天的男子汉。
而肥子明显和他不是一个频道,肥子就是肥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肥子的勇敢也只有背后背着人才有,赤裸裸的现实早就教会他,不能逞强就不逞强,该服软时就服软,现在这个时候,他明智“勇敢”地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一件事——认错。
低到尘埃的认错,没有半点打突的认错。
在银幕女神同时也是功成名就财势双全者面前,他这个小人物不由自主就感觉到自惭形秽,卑微胆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是韩露并不买账。
“住口,你这个肥头大耳的蠢猪,滚一边去,不准你提崽崽的名字,你不配,你的臭嘴太脏,拉低了我小狗的档次。”韩露怒喝道。
肥子脸红耳赤还想争辩两句,老田拉了拉他,对他摇摇头,三姐也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说话了。
“滚就滚。”肥子耷拉着头,躲到一边去了。
韩露侧过身子对谢芬宜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一群猪狗不如的混账欺负我的崽崽,却一声不吭,半点不阻止,实在太没有用了。
你是木头呆子啊?凭什么就看着崽崽被白白欺负?你的手你的脚还有你的牙齿不都是防身利器?手抓脚踢牙齿咬都行,你这么笨,怎么在社会上混?
也怪我,不该把我的崽崽教育得那么善良,都不知道以牙还牙,白被人欺负,就不知道咬人?
我的崽崽这么善良这么可爱,竟然还有人心肠如此歹毒,欺负他,太没有人性,太道德败坏了,简直欺人太甚。”
“没有,没有谁欺负崽崽。”谢芬宜赶紧摇头否认,要仔细追究,她是第一罪魁祸首,因为是她喊大家帮忙抓崽崽的,大家也是好心帮忙,就是肥子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也不是存心有意那样做的,意外,都是意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没事找事。
她出来找崽崽,哪知道韩露不放心,过了一会儿,戏也不演了,也出来找,她刚抱着崽崽转身,就正碰上韩露带着一堆人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一群人欺负崽崽一个,还有这个胖子最过分,把我的崽崽像吊绳一样吊着,可怜兮兮的,让人伤心,你们的黑心肝难道都是石头做的,那么硬?那么残忍?他那么小,亏得你们怎么下得了黑手?唔唔唔,好可怜啊!”
“你看错了,真的没有人欺负崽崽,我们大家是和崽崽做游戏,一起玩。”谢芬宜极肯定地说,有些事情不能承认,就坚决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崽崽那么可爱,那么机灵,跑得又那样快,一般人想追都追不上的。”她又加了一句。
“不对,我也看见了,你们这群人全都想抓崽崽。”花姐尖叫反驳。
他和谢芬宜也不怎么“对付”,两个人关系不好,该插刀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花姐,你眼睛该去配散光镜了,看不清楚就别乱说。”
“你这个泻肚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你带着这群没事干的闲人,溜狗玩,还敢不承认?”
谢芬宜再次痛恨自己姓谢,搞得这个不男不女的花姐给她起了一个难听死了的外号:“泻肚子”。
“你个花母鸡,你才泻肚子,你天天都泻肚子。”谢芬宜气急败坏,干脆也胡搅蛮缠起来。
“哼,脏死了,我不理你了。”花姐道。
“够了,废话少说,谁欺负崽崽,我就找谁算账。”韩露冷笑道:“我的人也敢欺负,真是没天理了。”
“人家其实也没怎么欺负崽崽,还帮了大忙,要不是他拦着崽崽,崽崽调皮,跑得又快,我都追不上,他万一一个人不小心跑外面去了,大马路上车多人多的,多危险。”
“不会的,我的崽崽那么聪明,那么懂事,他不会乱跑,他只是出来散步,一会儿就会知道自己回家。
不行,打狗看主人,欺负我韩露的崽崽,就是欺负我韩露,我今天要是忍住这口气,我就不信韩。”
“你这头肥猪,膘肥体壮,胆子也很肥啊,简直胆大包天,我韩露的狗狗,也是你这样的烂人可以任意欺负的?去,崽崽,他怎么抓你的,你就怎么还回来。”
韩露一示意,两个保镖上前,一个人撰住肥子一只胳膊,把肥子展示出来一个落地大鹏展翅的别致造型来,动弹不得。
崽崽有点怕肥子,不敢看他,小身子扭过去,把头埋在韩露怀里,韩露看了更心疼。
“崽崽不怕,有妈妈在,妈妈保护你,妈妈给你撑腰,去,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
韩露握着崽崽的“手”在肥子的脸上狠狠地抓了几爪子,划出了一道道红印子来,很快有细细密密红红的小血丝冒出来,像一条条红色小蚯蚓一样在脸上爬,又像老师批改作业时候随手用红笔画的几条小波浪。
“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