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成为妇产科医生的?解释不清楚,应该是一连串的阴差阳错,造成了那个结局。
本来作为市一高成绩排前几名的理科男,我的冲刺目标该是名牌大学,可是我在大三才情窦初开,迷恋了一个小姑娘,于是考试失利上了医大,本科毕业考研时又因为与最爱的姑娘分手导致考研失利,再次跌回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所幸可以照顾父母,认命了。在需要定科时,我的直言不讳又失去了几个骨科主任的芳心,我发现除了妇产科,我竟无处可去了,认命吧。于是,我成了妇产科唯一的男医生。
是女人害的我前路坎坷,我却不得不继续着每天与女人打交道的命运,这个有些神经质的社会,我发现奇葩的人充斥着我的生活:
1、 我要生孩子,你管得着吗?
周末轮到我值班,看着群里的各种晒,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这些人用得着这么烧包吗?悄没声的吧,还非得晒出来,看得我只有眼馋的份。就在我馋的时候,来了一位大妈,五十五岁,比我妈大两岁。“你哪不舒服?大妈。”我例行公事地问。大妈仔细地端祥了我几眼,却欲言又止。难道大妈也嫌弃我是男医生?我沉默着看她,等她再开口。“我能去环吗?”大妈终于问我“节育环?您这么大年龄了,没必要了,你的环经了那么多年,可能已经长进子宫里,没必要受那个罪的。”“那你就别管了,我就想去环。”“您不找我,我可以不管,您找我了,我当然要管。我认为这个环不能去,您马上要绝经了,真的没必要再受罪。”大妈在医办室门口走了几圈,不肯走。待来了新病人,我自顾忙着,便忘了这位大妈。在我处理完一个病人的间隙,她又探头到我跟前:“医生,我要取环。”这一次,她身后跟了一位大姐。大姐也帮腔:“医生,你就给我妈取了环呗。”我认真地看了两人一眼:“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坚持取这个环?”两人扭捏了好一阵子,又嘀咕了一番,然后大妈说:“我要生孩子,所以得取环。”我有些被石化,张着嘴哑了一下:“您这么大年龄,又不是没有孩子,为什么还要生?”“我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想生个儿子。”“对,我妈生了,我来养这个弟弟。”我的小心脏啊,一忽一忽地受不住冲击:“不行,您马上要绝经了,硬要生会送命的。”两人相当执着,无论我磨破嘴皮,也不肯信我,最后大妈实在恼了:“我就是要生孩子,你管得着吗?你不给取,自然有人给取。”说完华丽丽地转身走了。
我怅然半天,无语。
2、 哥们儿,看黄片去
又隔了数月的一个周末,我仍然在值班,来了一对小夫妻,看不孕不育。“结婚几年了?”“一年半。”小伙儿很担忧的样子。“一年多不怀孕,也还不要紧,做做检查,有病治病,没病就顺其自然,也许不着急了,反而就怀了。”“好,好,好”小伙连连应承。“去检查室躺下,我给你做个妇科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我进去时,那个小妻子躺好了,我没有让小伙儿出去,但我拿了窥器的手停住了,打开灯时看到的似乎是处女膜,嗯?Oh,my God.真的是处女膜,我没有给那位妻子做检查:“你俩有夫妻生活吗?”小伙儿脸红了:“有啊,我们天天过夫妻生活的。”“可是,你的妻子是处女。”我只好实言相告。小伙儿有点迷茫:“医生,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一时语塞,一直自诩也算见过世面,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什么叫夫妻生活。“这样吧,哥们儿,你去买黄片吧,嗯,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卖,总之,不管你是在网上,在大街上,还是在成人用品店里,买一张黄碟,A级片那种,先学会了,再看不孕症好吗?”
送走这对小夫妻,我又怅然半天,无语。
3、 大夫,帮我把孩子送人吧
这次值班终于不是周末了,来了一位美孕妇,在我挑剔的审美观里,也算得上等美女,我会很享受为美女服务的过程。“宫口开三个了,你需要住院,老公呢?”“没有。”美女笑靥如花。“孩子的父亲呢?”我想美女也许有当小仨儿的资本。“不知道啊。”“谁来签字?”“我自己。”好吧,以我的经验,凡是这样的极品,倒生得极快,因为她没有疼痛感,也没有道德感。果然,美女很快生了,所幸来了一帮妖艳的姑娘小伙儿,将美女送入病房。第二天查房前,护士请示:那个美女吸毒,不喂奶,问我怎么办?喂奶粉呗,多简单啊!“没人会,每次都是我去喂啊。”护士很痛苦地嘀咕道。我查房时,美女一把拉住我的白色衣襟,很有些电视剧的美感:“大夫,我知道你最好啦,帮我把孩子送人吧。”我很伤感地说:“对不起!”
回到办公室,想想那个孩子,怅然半天,无语。
4、 医生,你评评理
又一个奇葩的天气里,我接收了一个算得上妇产科建科史上年龄最小的一个孕妇:十三岁的小女孩,那稚气的脸让我想起了我尚在襁褓的女儿。她却已怀孕五个月,那小小的骨盆如何承受分娩的重压?听说当事的那个小男孩儿才十二岁,我怀疑,十二岁的小孩明白生命的意义吗?两方的妈妈只要见面就在激烈地掐架,我不想听都不行,甚至还要拉上我:医生,你给评评理,是不是她家儿子祸害人?她该不该负责?医生,能只怪我家儿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吧?她管好自己的闺女了吗?我只回身看向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小花儿,心疼得想杀了这些吵闹不休的家长:可怜的小人儿,谁来赔付你的天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见云,妇产科的女人们,让我对女人的认识又现实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