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指出,由于人类理性的限制,人类对物自体的认识会出现悖论,他称之为“二律背反”,其中就包含自由意志与自然法则的关系。康德认为,人只有在实践过程中,才能将主观呈现于客观。所以,人有没有自由意志,是无法通过理性认识到,这种谈论通过几部电视剧更是无法得出结论。
我们在第二季结尾已经能看出来,接待员到底有没有自由意志,甚至人类有没有自由意志,可以一直讨论下去,循环永无止境。
《西部世界》实际上只是借用这个话题来铺垫故事,这个论题是很适合电视剧的载体,因为可以循环往复:接待员有自由意识,要反抗人类;接待员的自由意识是人为设定;接待员干掉了人类,这居然也是人类设计,是人与人的战争;另一伙人其实也在被人设计。这太符合罗伯特麦基的故事概念了,但这只是故事的形式。
故事要表达的内核是很传统的,即战争背景下,人失去道德约束后所体现出来的人性,其体现在人对爱与恨的追求过程中。德洛瑞斯是恨的代表,梅芙体现的是与之对立的爱。不得不承认的是泰迪为保护德洛瑞斯而自杀,和德洛瑞斯对她的爱,虽然是人为设计的程序,但仍然令人感动。也就是在这里,整部剧触碰到了一个极其深刻的问题,当你的爱与恨是被设计的程序,或者,你没有自由意志,你的一切决定都是自然法则的结果,那么你是否还会仰望星空并坚守道德律令。
实际上,在伦理角度,无论自由意识是否存在,爱与恨,自由与蒙昧,都不是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而是我们拥抱世界的方式。对我们而言,更重要的不是人类有没有自由意志,而是我们要共同建立怎样的生活,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
但整部剧并未深入探讨下去,而仍沉浸在循环往复走眼花缭乱的序列中。这种形式并不新颖,荷马史诗就已初见端倪。诸神对人间的干预实际上是奥林匹斯山的内部斗争,到了现在,人类成了诸神,阿基琉斯和赫克托尔成了接待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