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宝玉和黛玉因为推心置腹的聊天,终于消除了误会,最后免不了被黛玉以“宝姑娘、贝姑娘”奚落一番,宝玉也只能“又是咬牙,又是笑”。
黛玉话刚落,就有丫头来请他们吃饭,就都过来了。王夫人见了林黛玉,因问:
“大姑娘,你吃那鲍太医的药可好些?”
大姑娘这样的称呼,也是从未有过。王夫人这么叫黛玉,也就是从另一方面否定了木石前盟。还记得上次两人的交谈,应该还是黛玉刚来的时候,见面就问这么一句,就需要联系第三回贾母的那句“让他们多配一味药就是了”,结合王夫人这句话,可以知道这个“他们”,给黛玉配药的人中,好像有这个鲍太医。
黛玉回答:
“也不过这么着。老太太还叫我吃王大夫的药呢。”
“他们”竟然没有鲍太医,而是“王大夫”。看来关于黛玉的药大有学问在里面。
宝玉说:
“太太不知道,林妹妹是内症,先天生的弱,所以禁不住一点风寒,不过吃两剂煎药就好了,散了风寒,还是吃丸药的好。”
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比较详细的说到待遇的病症和用药。之前的“人参养荣丸”,好像被换掉了。
王夫人说:
“前儿大夫说了个丸药的名字,我也忘了。”
哪个大夫?模棱两可。
宝玉问:
“我知道那些丸药,不过叫他吃什么人参养荣丸。”
王夫人说:
“不是。”
果然是换了药。
宝玉又问:
“八珍益母丸?左归?右归?再不,就是麦味地黄丸。”
虽然是玩笑口气,大家可以想象黛玉的想法。
王夫人说:
“都不是。我只记得有个‘金刚’两个字的。”
金刚丸?
宝玉扎手(扎手,就是把两手摊开,是一种比较放肆、不大礼貌的姿势,连脂砚斋都说:慈母前放肆了。宝玉以这样的动作表示对这件事情的疑惑)笑着说:
“从来没听见有个什么‘金刚丸’。若有了‘金刚丸’,自然有‘菩萨散’了!”说的满屋里人都笑了。
黛玉应该没有笑。
宝钗抿嘴笑着说:
“想是天王补心丹。”
我很疑惑,宝钗是怎么知道这个药的名字的?
王夫人笑着说:
“是这个名儿。如今我也糊涂了。”
王夫人心里对宝钗肯定有一层好感。
宝玉说:
“太太倒不糊涂,都是叫‘金刚’‘菩萨’支使糊涂了。
这话听上去也没什么,但是王夫人听完却骂道:
“扯你娘的臊!又欠你老子捶你了。”
也不知道他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