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生》译文上

故事概要:这个故事讲述了两个主人公,分别是董生和王生,他们分别被同一只狐狸纠缠的故事,原篇文章就是《董生》,考虑到故事是两个人,故而拆分为《董生》上和《王生》下。

董生艳福不浅,貌美的狐狸精缠上他后,吸食他的精气,最终精尽人亡,预知故事详情,请看云修译文。

董生字遐思,青州之西鄙人。冬月薄暮,展被于榻而炽炭焉。方将篝灯,适友人招饮,遂扃户去。至友人所,坐有医人,善太素脉,遍诊诸客。末顾王生九思及董曰:“余阅人多矣,脉之奇无如两君者,贵脉而有贱兆,寿脉而有促征,此非鄙人所敢知也。然而董君实甚。”共惊问之。曰:“某至此亦穷于术,未敢臆决,愿两君自慎之。”二人初闻甚骇,既以模棱语,置不为意。

译文:董生字遐思,是青州西边一个偏僻村落的书生。在寒冬腊月的傍晚时分,他铺好被子,并点燃取暖用的炭火,刚刚打算熄灯上床,就正好有朋友前来叫他去赴宴喝酒,于是,就起身穿好外套,拴上门就走了。

到达朋友的家里,里面有一个医生朋友,擅长给人把脉算命,为了显示自己的技术高超,把在场的所有人的脉都把了个遍。给王生和董生把完脉后说道:“我自是阅人无数,你们俩的脉搏奇特到我闻所未闻:你们的脉搏要说有富贵吧,又伴着低贱;要说是长寿脉吧,又伴着短命的征状,这是我所不知道的范围。但是,董生的脉象更是明显。”

两个人听到医生的话后,感到非常惊讶,就问是咋回事儿呢?医生说道:“这是我的技术缺陷,也不敢肆意揣测,愿你俩多加小心和珍重。”两个人刚开始听着还能害怕,到后来医生模棱两可的话语,就不以为然了。

半夜董归,见斋门虚掩,大疑。醺中自忆,必去时忙促,故忘扃键。入室未遑爇火,先以手入衾中探其温否。才一探入,腻有卧人,大惊,敛手。急火之,竟为姝丽,韶颜稚齿,神仙不殊。狂喜,戏探下体,则毛尾修然。大惧,欲遁。女已醒,出手捉生臂,问:“君何往?”董益惧,战栗哀求,愿乞怜恕。女笑曰:“何所见而畏我?”董曰:“我不畏首而畏尾。”女又笑曰:“君误矣。尾于何有?”引董手,强使复探则髀肉如脂,尻骨童童。笑曰:“何如?醉态朦胧,不知伊何,遂诬人若此。”

译文:喝酒喝到半夜,董生回家看到自己的房门虚掩着,很是怀疑,微醺中回想着是不是自己出门太仓促,忘记拴门闩了呢。随后走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还有小火燃着,就先伸手到被子里摸一下被褥里是否温暖,刚伸手进被子就摸到有人,受到惊吓的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他慌忙中点燃了房间的蜡烛细细查看,原来床上睡着一个美人儿,年轻貌美,甚是惹人喜爱。心里一阵狂喜,就伸手进被窝摸女子的隐私部位,从胸部摸到下体,摸到下体时,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董生受到惊吓,酒也已经醒了一大半,正打算夺门逃跑,女子已经醒来,伸手抓住了董生的手臂,问道:“董生,你打算去哪里?”

董生更加害怕,战战兢兢地哀求,求宽恕他的无礼行为。女子捂着嘴,笑着说道:“为何看见我如此害怕?”董生说:“我不害怕的你的头,害怕你的尾巴。”女子又笑了,说道:“董生你怕是误会了,我哪里有什么尾巴?”

于是握着董生的手伸进被窝里重新摸了个遍,摸着肤质细嫩,又有弹性的大腿,尾椎骨也是光秃秃的,没有尾巴,董生这才松了口气。女子继续笑着说:“有尾巴吗?你怕是酒喝多了,产生错觉,于是污蔑我是妖怪吧。”

董固喜其丽,至此益惑,反自咎适然之错,然疑其所来无因。女曰:“君不忆东邻之黄发女乎?屈指移居者已十年矣。尔时我未笄:君垂髫也。”董恍然曰:“卿周氏之阿琐耶?”女曰:“是矣。”董曰:“卿言之,我仿佛忆之。十年不见。遂苗条如此。然何遽能来?”女曰:“妾适痴郎四五年,翁姑相继逝,又不幸为文君。剩妾一身,茕无所依。忆孩时相识者惟君,故来相见就。入门已暮,邀饮者适至,遂潜隐以待君归。待之既久,足冰肌粟,故借被以自温耳,幸勿见疑。”董喜,解衣共寝,意殊自得。月余渐羸瘦,家人怪问,辄言不自知。

译文:董生确认了后,心里阵阵狂喜,想着有如此美人裸身睡在自己的床上,不禁浮想联翩起来,但是,转念又觉着疑惑,这么美丽的女子是从哪里来的呢,正疑惑之时,女子自诉了起来:“董生你难道忘记了东郊那个小女孩儿了么?算算你从那里搬过来居住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当时,我还小,你也还小。”

董生恍然大悟起来:“你是周家的那个小妹妹阿琐?”“是的”女子答道。董生继续说道:“听你说起,我仿佛有了些许印象,十年不见你,竟然长得如此美若天仙,身材凹凸有致。然而你为何突然来到这里?”

女子说道:“我心中一直念着哥哥,本来从小就很是喜欢哥哥你,这次来投奔你,是因为我的家里人都相继去世了,现在就留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想起小的时候你曾说过你搬来了这里,所以,就来这里找你,进入你的家时,天已经黑了,于是想着在家里等你回来,等的时间有些长了,手脚冰凉,就跑到你的床上用被子捂着暖暖身子,你不要见怪啊。”

董生听了女子这么一解释,心中的疑虑全部解开了,也很是欢喜,脱了衣服就上床和女子享受起鱼水之欢,董生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爽。就这样过了数月后,董生日渐消瘦,家人看到甚是奇怪,平时没有少吃少穿的,咋瘦成这样了呢,董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久之,面目益支离,乃惧,复造善脉者诊之。医曰:“此妖脉也。前日之死征验矣,疾不可为也。”董大哭不去,医不得已,为之针手灸脐,而赠以药。嘱曰:“如有所遇,力绝之。”董亦自危。既归,女笑要之。怫然曰:“勿复相纠缠,我行且死!”走不顾。女大惭,亦怒曰:“汝尚欲生耶!”至夜,董服药独寝,甫交睫,梦与女交,醒已遗矣。益恐,移寝于内,妻、子夹守之。梦如故,窥女子已失所在。积数日,董吐血斗余而死。

译文:过了许久,不光是人体消瘦,眼睛凹陷被黑眼圈包围着,脸部也开始变得凹凸有致,于是才开始感觉到害怕。就又去找之前在酒宴上的那个医生把脉,医生惊叫道:“你这是妖脉,上次给你把脉出现死的征兆,你的病已经无可救药了。”

董生大哭着不肯离开,医生不得已给他扎了针灸,并赠送了他一些药,叮嘱道:“如果遇到有女子要和你交欢,你不要答应,立马拒绝。”董生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回到家后,女子笑着说想要爱爱,董生生气的说道:“不要再纠缠我了,我都快要死了。”然后就走了。

女子脸露尴尬之色,随后大声说道:“你还想活着?!”到了晚上,董生吃了药独自一人在床上睡觉,刚刚闭上眼睛,就梦到与女子交欢的场景,醒来后就发现自己遗精了。感觉更加害怕,于是搬到了妻子的房间里,让妻子和孩子睡在自己的两边,但是,依然会在梦里遗精,而那个女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过了几天,董生终于吐血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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