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夕阳映照着马路,枫叶随着秋风潇潇洒洒的落下,他,抬起头来和那无线红的残阳咧嘴笑了一下,随及低下头匆匆忙忙的去赶回家的公交,他要赶上这班6点的公交回来,吃掉中午剩下的菜和冰箱里冰凉的馒头,因为晚上他还有9点的酒吧兼职需要去做。
周末的公交并不像平时一样,包容的给他留下一个可以躲避人群的角落,他要在车上不断去调整自己的身态,去适应这如暴牛一般横冲直撞的公交。
做了一天装卸的他身上散发着秋天都掩盖不了的汗臭味,周围的人群躲马蜂一样,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远一些,带口罩未成年的小姑娘也像看乞丐一样,撇着他,眼神里仿佛除了嫌弃,厌恶没有装下一丝怜悯。
也对,他自嘲的一样上下看了一下自己,破旧的裤子,脏脏的黑色毛衣,鸡窝一样的头发,是啊,自己已经三十岁了,还这么一事无成,怪不得小丫头都这样瞧不起自己。不过他也没时间关心这些,胃里的饥饿感让他没力气去顾及别人嫌弃的眼光。
公交车很快到了如民村站,没有像别人一样,挤着下公交,他下去的时候大家都让出了一条路,大概大家怕自己的衣服被他弄脏吧。回到了出租屋,他着急的翻出了中午外卖特意剩下的半份手撕包菜,拿出了冰箱里冰冷的馒头,从破旧的电水壶中倒了一碗冰凉的茶水,就这样一顿晚饭又被他对付过去了,这个电水壶和老旧的冰箱就是他整个小出租屋唯一的两件电器了。
他脱下了一身汗臭的衣服,冲了个澡,换上了廉价质感的西服。晚上他的兼职是酒吧的服务员,他必须要在晚上8点30之前赶到一公里以外的小酒吧中,他都是走着路过去的,这样又可以省下2元的公交费,对于他来说大概是两个可以吃到发充大白馒头。
晚上8点钟,祁拖着疲惫的身体,放着尽量快的速度来到了小酒吧,可能因为酒吧对面新开业酒吧抢生意的原因,老板对于他的提前到来并没有给他好的脸色,还有可能也因为他大概一周没有卖出去酒了。小酒吧里的假酒让他不好意思去喊自己的朋友过来玩,不愿意朋友上当这或许是这个30岁的男人为了钱还没丢下的良知吧。
他穿梭在灯红闪烁的酒吧中,去服务着靠近吧台的客人,今天的运气当非常好,竟然卖出去了三桌酒,不多不少这也是今晚将近150的收入,他奋力的一杯一杯陪着酒,心里很甜蜜的感觉,今天老爸的医药费又赚到了150元的收入,拖着酒泞不堪的身体终于熬到了凌晨3点下班,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这张吱吱呀呀的小床支撑了连续2年多这样不规律生活的他。
这个邋遢的男人已经连续两年这样昼夜交替的工作,睡意沉重的他快速的进入了梦乡,梦里的他笑的给外开心,我们都很疑惑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月收入接近一万的男人日子过成这样?
他叫做祁,两年前他不是这种吃苦耐劳的人,之前他被朋友称为鳝鱼,他靠着一双嘴皮子,不干实事,却在人群之间混的如鱼得水,不缺饭吃,不缺钱花。真正装老板的时候,那都是年前回老家的时候,他每年都会借了一辆朋友的凯迪拉克开回这个久违年轻人气息的小村庄,一路上村里人的称赞和别人的恭维,让他散烟的手都笑的停不下来。
到家以后,妈妈在门口揪着菜叶,看他嘚瑟的样子,心里也不禁开心,儿子过得开心,母亲也可以安心了,也不想着他赚什么大钱。“妈,我爸呢?”“你爸在后山地里,给小麦盖塑料布呢。”祁和母亲说了句就拿上铁锨上后山帮忙去了,别说祁这个小伙子虽然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不过在这个淳朴的农村孩子,还是出了名的非常孝顺,从小就帮家里干活,现在长大了还能知道回家就去陪老人,不像村庄别的年轻人,都几年没回家了。
祁到了后山,发现自己家地没人站在那里,往前一看发现自己的老父亲躺在土上,连忙背着爸爸跑回去了开车送到了医院去。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父亲患上了食道癌,他的天塌了,医院告知手术费用接近15万,他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人,银行卡都没超过一万五过。
他疯狂地给他自认为的兄弟,好朋友打电话,听到他说父亲重病的事情,每个人都像躲瘟疫一样挂断了电话,绝望中的他看到了自己外面停着的朋友的凯迪拉克。
那天是父亲病好出院的日子,夕阳格外的刺眼,晒在他的脸上,他笑的很开心。未来的日子要脚踏实地了,他已经做好接下来几年举步维艰还曾经兄弟债的日子了。小时候您给我遮风挡雨,我大了该让儿子保护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