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和B恋爱,爱的不是时候,爱在快要考大学的高中阶段,还是一个思想比较禁锢的时代。那时候,谈个恋爱被发现了都要挨处分的年代。
A和B不管不顾地爱得死去活来,明的不行,那就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做得天衣无缝。掩护他俩的是各自绝佳的成绩,还有多年攒下的在老师和同学中的口碑。在一个父母加班的周末,他俩突破了底线。他们许下海誓山盟,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A在高二的某一天,却失去了和B的联系,B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悄无声息,杳无音讯。A那段时间失魂落魄了一般,憔悴、失神,常常一个人呆呆地看着远方。A的妈妈吓坏了,无助的妈妈甚至领他去看神婆,神婆说他是丢了魂。妈妈手足无措,暗暗落泪。A的心慢慢在苏醒,他想起来他们有个约定在大学的湖边塔约会、散步、依偎。他想,或许她会在那儿出现。于是,为了这个约定,A慢慢缓过来了。为了她,A拼了命地学习,幸运的是,A考上了他俩约定的大学。
A的大一过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同学眼里,A沉默寡言,没事就去湖边塔下发呆,直到日落西山,才悄然回到宿舍。C是A的班长,善良而又体贴的女生,生怕A出事,一点点地靠近A。有一天,A将憋了多年的故事告诉了C,C听着他俩的故事,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
渐渐地A和C走得越来越近,从无话不谈的同学、朋友,慢慢发展成恋人。时间一晃而过,他俩大学毕业了。那个年代,毕业分配基本上都是回原籍,A和C分别来自北方和南方,如果两人想走到一起,困难很大。一方面得有单位接收,另一方面还得支付一笔不菲的出省费。A初中时,父亲车祸意外去世,这些年母子俩相依为命,A不忍丢下母亲一人。于是,C克服困难,做通了父母的工作,毕业回到了A的家乡。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两人单位也近,每每上下班都是成双成对,让人艳羡。两家父母见过面后,也商量着挑个日子结婚。不出意外,两人就这样幸福走过一生。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那天A出去办事,南方的雨说来就来,A和路人急忙就近躲进路边店的屋檐下。那是一家童装店,店主招呼门口的A进来。A闻声扭转身,瞬间犹如雷击了一般,僵在原地,店主竟然是消失多年的B。
后来在B断断续续的叙述中,A才解开心中的迷。高中的那一次越界,B怀孕了。为了不影响A的前途,B选择了销声匿迹。恰好初中同学有个男生一直追求她,B退学没有多久,就和初中同学结婚了。B的男人前两年犯事了,她也和男人离婚了,目前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六岁的女儿过日子。A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女孩儿,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A在痛苦无助的情况下,打通了那个年代常有的夜话节目。A想和B在一起,又怕伤害C。和C在一起,又愧对B,怕一生不安。如何抉择?
……
收音机的另一头是我们宿舍六人,那一次的卧谈会就这话题争论了很久很久,大家久久不能平静,牵挂电话那头的A。
那天带着孩子去做核酸,翘的是道法课。孩子吐槽道法课没意思,我和他讲了这个故事,聊完之后,他沉默了好久……
刘启辉,青岛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系副教授,先后出版畅销书《其实你不懂孩子》《学习好其实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