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天,十一给班上一个男生发了一封信。
那是在大三暑假的某一天,十一睡不着觉,因为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然后在翻了不知道多少个身之后,起了床,开了电脑,写了这封信,那时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他是十一在大一时的班长,在一次班级活动回程中,十一比较晚上车,而车上唯一一个座位,十一看了看站在车门外等人齐的男生,十一认得,那是他邻坐的位置。
还没等车开,十一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车开的极其不稳,十一明显能感觉到头被摇摇晃晃地碰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微张着眼一看,竟是他的肩膀!心跳就在那时漏了一拍,十一正想着怎么“自然”地把头甩到另一侧,突然感觉到身旁的人提了提肩膀,提到了适应十一脑袋的高度!
十一顿时慌乱起来,连睡意都消散得无隐无踪,不知道怎么办的十一只得一路假寐。回去以后用了三天才将那刻的悸动深深的隐去。
他的性格很是开朗,又很有领导能力,跟每一位同学相处的很好,有些许幽默,十一跟他相处的很是自然。
那年十一大二。在坐回学校的火车上,十一看着窗外一瞬而过的房屋,思绪却飘到了很远,就在几小时前,刚参加完朋友的毕业典礼。当她男朋友抱着一束玫瑰站在朋友面前时,朋友嘟囔抱怨怎么这么晚来却走过去给了他一个甜蜜的拥抱。
连站在旁边的十一都感到了幸福,朋友悄悄地问十一男朋友怎么不带来?十一轻轻地笑了一笑,说道:只是有一个有好感的男生而已。想到这,十一就拿起了手机,看见他在线,发了QQ消息问他在吗?很快他回复,在。
那时候十一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对他说,我对你有好感,我们要不要试着交往?
可是,十一没有,所以聊到最后,十一心烦意乱,赌气地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这样,你的头像都用了三年,换一个这个头像吧。说完,就发了一个张杰的照片。
这不好吧?
没事,就挂一个月。
我不知道怎么把原来的头像换回来。
十一立刻把他原来的头像复制粘贴发给了他。
他知道十一是张杰的歌迷,听十一提起过,他推辞了几句实在说不过十一,就把头像换成了张杰。
十一看着这头像,傻笑了一路,心情似乎在那一瞬间就阴转晴了。
你说,他算不算特殊对待自己?
你说,他对自己也有好感?
你说。
大四开始了实习。
十一尽量表现很自然地聊着天,开着小玩笑,不知怎么地,两个人就约了一顿饭。
约好了六点。
路上堵车,十一着急地看了看手表,发了信息给他说,可能会晚点到,你可以先去点餐。
他没有回复。
还好,堵车了一会,十一提前五分钟就到了校门口。
我在校门口了,你在哪?
他没有回复。
六点已过。
十一想了想,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
你到了吗?
不好意思,刚看到你的信息,我刚踢球回来,随便冲洗一会就去找你。
十一显然是愣了一愣。
嗯,我就在校门口等你。
十一站累了,随意地坐在花坛的边缘。十分钟过去了,十一望了望校门,没有约的人的身影。十一拿出了手机,开始用软件修不久前拍的日落图,可是,无论怎么调光度色调,十一总是不满意。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了起来,十一撇了撇嘴,发了一条信息,就站起来走了。
我饿了,先去点餐,你慢慢来。
那是最后一次十一有关于他的回忆。
日子过得很快,十一就大四毕业了。
一个个告别了舍友,没有想象中的难受,收拾完东西回到家,十一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想法,全身的放松,可是那完全没有安静下来的心似乎在提醒着十一,有一件事,还没有结局。
十一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他没有开口,那就是结局,可是,十一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突然在夜里的某一瞬间,十一想起了纠结于心的理由:仪式感。自己单方面的开始,可是单方面的结束却结束不了,因为没有仪式感。 况且任何的喜欢,都不该卑微。
十一打开了电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文档,当看到文档名时,却忍不住笑了笑------《情书》,然后在毕业第三天的早晨,将文档名字改为了一个句号,发给了他。
十一不得不说,很是紧张,更准确的说,是害怕,她有预感,这个有好感的人会败坏她所有的感觉。
隔天下午三点多,微信提示有信息。十一知道是他的回复,只是没有点开。
毕业第五天,十一点开,然后看见他发回了文档。
文档显示内存增加了,十一打开了文档。
看来,他果真不负十一所望。十一即使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伤的全面,即使十一已然全副武装。
信里说到坐车那件事。
他打字: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这么大胆,会挨在我的肩膀。
信里说到换头像那件事。
他打字:这只是举手之劳。
……
信里说,谢谢你曾经慌乱过我的年华。
他打字:果然没认识错人,是文字女青年。
信里说,写信的此刻突然间不想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此时你在干什么了,我想这件事该过去了。
他打字:没错,要继续向前看。
……
毕业第六天,十一决定回复微信:毕业快乐,我们都向前看。
其实,十一想发的是,看不出来,你竟然有做语文老师的天赋,改作文改的那么顺手。
他回复:其实这只是那时候的错觉,过一段时间,你就没有感觉了。
十一苦笑回:两个人相恋就是在某一瞬间的吸引而开始的。
其实,十一想发的是,能不能只说一句,就一句。说:你不喜欢我。
他回复:可能我是你遇到最优秀的人,可是你以后还会遇到,所以,这种感觉是错觉。
十一连苦笑都挤不出来:你不是我遇到最优秀的人,况且优秀也不是吸引我的唯一条件。
其实,十一想发的是:我朋友虽然没有清华北大,却也有中大华理工暨大,论优秀,你也只能在我朋友的排名十名开外。
十一没有把想发的发出去,只是表现的一副风轻云淡并且一本正经地附和他一起讨论自己喜欢他这件事。
就在“讨论”中,十一却在彻底地死了心。
后记
十一一直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要不然,凭借他的性格,早就不该与自己是这种相处状态,所以在大三暑假,写了这封信,想给自己一个结局。
那你说在大四,十一跟他吃的那一饭,十一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赴约?
嗯,我猜,其中一定不包括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