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遗忘之前记得
现在是2015年12月10日,只有二十天我的2015年就成为过去。以一个从年头走到年尾的行者来梳理自己的这一年,明亮而深刻的事没有多少。日子总是平淡无奇,人也一样。这样一天天的过着,不求能把生活过得多滋润,能把每一天过得舒心也实属不易。我爱斤斤计较,总在小事上为难自己。姨妈来了会难受也会耍脾气,下雨天会因为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湿哒哒而郁闷,好不容易想看一本书,在图书馆里偏偏没有找到。更甚者,会因为朋友无意的话语,不在乎的眼神而难过。其实,这些真的是小事。姨妈来了谁不难受,怎么别人没事就你有事。下雨天就别出门呗,谁让你出门也不带伞呢?别人不在乎你,那你就不能自己看开一些么?
小的时候不觉得时间过得快,一到十二月份就天天掰着指头数着还有多少天过年,好像到了春节就能解决当下那些琐碎且漫长的期待。其实也没有什么期待,就是冬天的时候我们那里特别忙,要干很多农活。放寒假后,天天被父母喊着去田野外干活。我那时候就想玩,这样又累又脏的活儿是不想干的。所以一到春节,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儿停下来,欢欢乐乐的团圆。
而现在,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一个不小心,一年就过去了。看,大一时还可以自称学妹,天天到处蹦哒,总爱往人多的地方挤。而现在,对面楼大一的学妹在晚上鬼哭狼嚎,或是大声喊某个男生名字的时候,都会让我等老学姐睡不着。社团有什么抽奖活动不参加了,人多的地方懒得去了,就连大家一起逛街的时间也凑不齐了,见到小鲜肉也只是多看一眼,然后默默觉得这不是我的菜了。
过完2015年,我们就要毕业了。回首那过去的十一个月,我都干了什么?一月份隔的太久,不翻说说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回家打了个寒假工,每天都是我妹妹开车载我去县城,晚上又载我回来。一月份的尾巴二月份的开始,我都为了那一千七的工资卑微的工作着。
真正记得最深的是五月份吧。跟莎莎相约去了上海,然后从上海去了苏州。原本的打算不是这样的,我本想去南京,然后从南京去杭州或者扬州。为何要去南京呢?第一,是南京离武汉相对其他想去的地儿近一些,第二,莎莎去过南京,对南京这个城市赞不绝口,第三,因为个人原因想去南京看看。也不是特别的执念,后来因为莎莎的路线不同还有其他的原因,我们便放弃去南京,转去上海。说是有机会再去南京,但现在来说,我是不想去南京了,那是个让我伤心的地方。有时候,特别想去一个地方或者想结识一个人,都是因为你在别人那里听说了她的好,她的美。南京这个城市,等到我有勇气的时候再约上好友一起去吧。
在去上海之前,作了很多准备,但往往准备越多还是会不知所措。之前所去的城市,那里都有好友在。我只需一个人,一车票,一背包,外加几百块钱就可以,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但这一次不同,那里没有熟人,我们俩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街头搭错公交,背着两个大背包在路上走了几千米,打了很多个电话才找到订好的旅馆。虽然老板娘态度很差,但还是阻止不了我们俩的兴奋。躺在床上讨论着先出去玩儿呢,还是先出去吃东西,最后我们决定先洗澡换上基友服,接着吃泡面。呵呵。
在上海那几天,每天吃一顿饭,坐了无数趟公交车。地铁太贵人又多,地方太大,想去的地方得要转几趟车。想在南京路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价格又太贵。走遍了所有的弄堂,想找一个便宜一些的旅馆,天呐,走进去一看,房间里的被子都是湿的,楼上的水滴滴答答从窗户边打进来。破旧的门与桌子,黑洞洞的房间里满是诡异。走廊阴森森的没有尽头,隔壁的洗澡间里水在哗哗作响而里面没人。我立马拉着莎莎走出来,在门口看到店家那傻大个弟弟在用手抓着馒头吃,说着我半懂不懂的吴侬软语,真是跟这个店一样有些违和感。
在黄浦江边找个合适的位置看东方明珠,天色渐渐暗下来,江上的灯亮了起来,在东方明珠的明亮下,它们显得有些渺小,暗淡。那时候的上海有些凉,却并没有冷却大家争先恐后的热情。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我终于明白元旦那天陈毅广场发生的踩踏事件了,如此的凶残无望。当我隔着重重的人墙往回看,灯光璀璨,人潮汹涌,我真真切切的感到心好累。再看一眼黄浦江与东方明珠,心里默念我来过就匆忙的离开了。
在路边摊吃麻辣烫,嗤溜嗤溜的喝着汤,然后我们俩相视一笑,有种共患难的感觉。路过一家糕点店,看到榴莲酥十块钱三斤,我以为会很多,在上海十块钱三斤的东西实属不易,没想到就那么五个。我吃了一个说真贵,然后再吃又说贵。哈哈。
最后一天,我们从徐汇区跑到浦东新区看了中国馆。那天,算是我们最快乐的一天吧。终于要离开上海,好像什么也没经历过,也好像完成了一个仪式。但我们还是挺快乐的。
在上海站等车去苏州的候车厅里,我们遇到了几个老人家。他们都是从全国不同地方来上海参加聚会的。听他们回忆往事,说着年轻真好的时候,我心里就感觉特别心酸。他们之前是战友,退伍以后都不曾见面,但经常联系。几十年没见面,却依然亲昵。老人家要拍照发到群里跟其他不能来的战友分享,我帮他们拍了好多张。他们看着照片说真好真好,年岁长了,头发白了,容颜老了,情意却没变。我说,莎莎,以后我们会不会这样相聚。会的,她回答。
他们出发的时候,那位爷爷对我说,谢谢你,年轻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彷佛另一个自己。
在上海开往苏州的火车上,我闹了一个乌龙。把隔壁的那个男生惹得生生憋着不好意思笑出来,最后他还是无视我的囧境哈哈的笑出了声。最可恶的是江莎莎她也笑的特别欢。无奈的我,只好无奈的笑了起来。最可怜的是跟我换位置的另一个男生,他替我背了黑锅。哈哈。
到了苏州以后,我们又进了一家像是黑点的店。这个更恐怖,大白天的楼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战战兢兢的找到房间,然后锁上门出去觅食。晚上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妈蛋,竟然无端端的停电了。不夸张的说,我们两以为闹鬼了,这家庭旅馆,二楼住的只有我们两个人,隔壁的房间没人,前面也没人,前前面也没人。我们俩的声音洪亮的很,惊叫声响彻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们俩只好边吃零食边互相安慰说很快就有电的。现在想起来,感觉我们不是出来玩了,是出来冒险的。我信了你的邪,红得像番茄。
第二天,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在城里的青旅住了下来。那里很不错。从那之后的两天,我们过得都很不错。我挺喜欢苏州的,人不多,也不拥挤。去了七里塘街,去了拙政园,还去了那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吃街,我忘了名字。大晚上的在大排档点了两个菜还有一瓶酒喝了起来。莎莎说,跟你喝酒真开心。在异乡的街头,两个姑娘就着夜色喝下有生以来最喧嚣的酒。隔壁一桌坐着吃饭的是一家人,有说有笑。说的江苏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但他们那种家人团聚的感觉不需语言也感染着我。看什么看,喝酒吃菜,赶紧回旅馆得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有些微醺。本想走路回旅馆,就两站路,但因为分不清方向,还是乖乖的坐车吧。江莎莎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安静害羞乖乖的女生,自从跟我熟悉了之后,恐怕是被我带坏了。在上海的时候,她说没去过酒吧。正好我们经过一个酒吧,我拉着她说,走吧,我们进去。当时已经走到门口了,她竟然拉着我跑了,她说她害怕。在苏州住的青旅的那条街上,到处都是小酒吧。我说,趁着酒劲,我带你去酒吧。我们在每个酒吧的门口站了好久,说,嗯,这个不行,好像太色情了。那个不行,名字取得不好。最后想要进去一家,妈蛋,看到几个站街女拉着一位男生在谈价格,酒吧里面也都是群魔乱舞。最后,就这样走了。
晚上十点半的苏州某街道,人不多,车慢悠悠的行驶。这里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夜晚的风吹着我们红彤彤的脸。手挽手的两人,一段夜路,一个相互陪伴的后青春。
旅行结束回到学校,我被辅导员喊去办公室教训。我旷课一天,那时候正好赶上院里大修整,说是要严惩我们这些无故旷课的人。辅导员说要把我名字报给院长,全院通告批评。最后,我用十万分真诚的心写了一封悔过书,给辅导员道歉。那封书我都用手机拍了下来,时刻提醒自己。呵呵,后来,那个手机坏了,但那封信的内容我却记得。原本,辅导员不想打算轻易放过我,因为有一个人帮我求情,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内容我无从知晓,但是他让辅导员态度弱了下来。所以,我一直都怀着感激之心,记得你。谢谢。
五月份在这一段旅行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走着。六月,七月,八月,九月都没有什么改变。这期间就算有什么大的动静也不记得了。或许跟谁闹过别扭,还是有什么撕心裂肺的伤心事都忘了。有是有的,但既然我选择忘记,那么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十月份的时候,去了一趟南昌。那里有明妙在,我们关系还不错。打打闹闹的这几年,关系在越来越好。其实,当初我对她印象不好。因为她看起来特别拽,还不言苟笑。高二的时候,我认识她,她几乎每天都叼着一根棒棒糖。三个字,就是碉堡了。我是如何跟她关系好的呢?都归功于高二那时候每个星期的轮换位置。换着换着,我竟然换到她旁边了,我还有王芬同桌,她天天让我或是王芬帮她按摩手。用力大了她骂我怎么这么胖力气大,用力小了,她说我没吃饭么?俨然一个仗着她叼她牛叉她就厉害。哈哈,当时我还真是怕她揍我啊!!
有一天,她买了很多咸鹌鹑蛋,给一个破了壳的给我,一个没破壳的给王芬。我被咸的直喝水,她跟王芬就在那里笑我。就这样,一直这样一起玩就发现她这个人挺不错。有些人啊,只有相互了解才发现,她们其实很可爱,也不是那么拽了。
我在南昌那两天,去了滕王阁,还去了一条小吃街,我又忘了名字。还坐了那个据说是亚洲第二大的摩天轮。没看到那个秋水喷泉是我唯一的遗憾。回到学校之后,还特别想念她们学校的那个炒面。实在太好吃了。以前去广州的时候,对黄大香学校附近的那家红烧鱼念念不忘。去宜春的时候,特别喜欢吃宜春学院那家店的鱼。以后我回海南了,我知道我会怀念武汉的周黑鸭的。唯美食与爱情不可辜负。
之后,十月份去了红安顶岗实习,为期四十天。这是一段特别的经历,遇到了特别关心我的学生。那天都过得特别充实,其中有很多苦乐。学生会喜欢你,也会讨厌你。他们的感情表达非常直接,也很真实。跟他们在一起,让我回想起自己的中学时代。也是全班同学都会有一个绰号,也会给老师取外号。有些女同学会问我,为什么男生不学习,不听课,但他们却可以考得那么好。我们学了那么多,那么努力却没有进步。其实啊,我当年也问过这样的问题啊。嘿嘿。一定要继续努力,总会不辜负自己的。
会感动,也会委屈。为了学生学好,每天备课到很晚,不理解我还跟我理论的时候,我竟然当着全班人的面哭了起来。当年,我们班的同学,也是把一个实习老师给气哭了,如今我终于明白那种感受。好多事,自己是旁观者的时候会显得云淡风轻,当自己成为局中人的时候,才真切的明白,好多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他能懂你三分已是自己的运气。
实习结束之后,回到学校的那几个星期里我很不习惯。才刚开始习惯一个地方的生活,却又要离开。一直到现在,都过着有些混沌的生活。因为某些原因,文萍回重庆了。当她说可能回去之后就不来学校的时候,我心里是慌乱了。每次去图书馆,就习惯在我的位置左边寻找她的身影。习惯了她坐在我的左手边,习惯了她抬头,就与她相视一笑的那种感觉。那张桌子本来是我,阳仔,钮怡的位置。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
有那么两次,阳仔哭了。我在澡堂洗澡的时候,接到钮怡的电话让我赶紧回来,因为阳仔哭得特别难受,她都不知所措了。还有一次,我接到阳仔的电话,她说,婉萍,你能出来陪我聊会天么?我说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她们考研的压力很大,我无法体会,因为我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我看到他们两压力那么大,心里特别难受。每天晚上回寝室,阳仔都会说,好累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你们这样闲适的心情,当时钮怡在绣十字绣,我在换着鞋哼着歌,小晶在床上玩手机。我说,到时候就是我们问你怎么才能度过漫长的痛苦期咯。
也是在今年,我们拍了毕业照。拍得特别突然与稀疏,我没有拍多少照片。大学里,除了室友之外,关系好的很少。当时大家都很匆忙,因为下午还有一个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讲座。回忆起这么些年的毕业照,仿佛都是这么匆忙,没有特别难忘的情节,也没有特别满意的集体照。还有一个特别巧的事,高三拍毕业照前夕,我自己剪了一个特别挫的刘海。大学毕业照之前,也是剪了一个魔怔的刘海。然后下个星期就接到要拍毕业照的消息。只想说一句,不作不会死。昂昂昂!!!!!
过完这一年,我离毕业不远了。不舍会有的,难过会有的,因你们而想念武汉这座城市的点滴也会有的。
我跌跌撞撞的2015年,说好也好说不好也好像没什么不好的。有过竞争,有过牺牲。被爱筛选过程,学会认真,学会忠诚,适者才能生存。懂得永恒,得要我们进化成更好的人。
像在他乡的一次拥抱:再见,我的2015。
像在他乡的最后告别:再见,我的2015。
后记:有些事情的时间可能记错了,因为太久了,记不清或者搞混了。两天断断续续写完自己的这一年。感恩遇见,感恩遗忘。听着蔡健雅的歌回忆这一年,真是美好。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十一日于武汉,天气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