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一位寡言少语、勤劳踏实的农村妇女!
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呆的的时间最长,对母亲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
小时候那几年,爸爸常年在外面跑,家里面总感觉粮食不够吃,母亲一个人要做农活,还要养活我们三个兄弟姐妹,粮食供应不上。主食吃得最多的是面条加土豆片,少不更事,常常嚷嚷着要吃米饭,吵得家里鸡犬不宁,母亲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让我罚站,站在那里,不吃拉倒。等饿了,也就将就吃下去了。
赶集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来说,那简直就像过节一样,要去赶集,需要把脸面洗得干干净净,冬天的寒冷,把手和脸给冻伤了,洗脸的时候会很疼,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调皮的我从地上抓了一把灰直接涂在脸上,把洗好的脸和手又弄脏了。母亲又不厌其烦地给我洗,为了让我的脸和手不痛,母亲用热毛巾将脸上和手上的灰尘一点一点的拭去。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上学的规定是没有读幼儿园的学生必须用手绕着头摸着对面的耳朵,由于我调皮才读了一天的幼儿园又回家耍了一年,那时年龄还小,上一年级时又够不着耳朵,班主任坚持不让我读一年级。我妈领着我在班主任面前签夸下海口,你先让我儿子读一年级,如果期末考试拿了第一名,书要继续读下去,还不得交学费。如果没考到第一名,就让他乖乖地去读幼儿园。期末的时候,我不辱使命,拿了全乡第一名,至今都传为佳话。
母亲总是有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在关键时刻能够带我走出困境,记得我上初中后的一年大年初一,我因为睡懒觉和父亲顶撞了几句,结果父亲用棒子狠狠的打了我一顿,我很伤心的哭了一天并以绝食来表达我的不满,总觉得大年初一居然打我,谁来劝我都不行,心里始终过不去那个坎,另外心里面总是在想我如果不理他们就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谁都劝我都无动于衷,下午的时候,母亲过来对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大点事,你至于嘛”,结果我一下就想明白了,我至今也没有搞懂原因。
随着年龄的增长,长年求学在外,和母亲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也只有周末才和母亲一起,高中以后,基本上就是见面的时间就只有寒暑假,上大学后就只剩下过年的时候才回家见她一面。
毕业过后,因为工作的原因,去了湛江,每一年就春节回家一趟,回到家我尽量选择待在家里,哪也不去,每天在家吃母亲做的饭就好了。
但她永远都是在忙里忙外。
人大了过后,渐渐地到了结婚的年龄,兄长有一天打电话过来催促我,你还是快点结婚吧,老妈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我但凡有时间也会回去看上两眼,在家待上一段时间,每一次要离家时,她们俩都会送我,每次都不敢看后视镜,因为每次的离开他们都会后视镜里目送车子走远。
前段时间老爸突然打电话,说母亲病了住进医院了,而且还很严重,好在及时送进医院,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儿子不孝,因为身在异地工作,无法及时赶到身边,周五一下班就驱车回到老家县城,赶过去看她,我走到病房,看见她正依偎在病房外的栏杆上,我便问她你在看什么,她回答道“我看看下面是不是你的车子到了”,那时眼角的眼泪差一点就滴下来了。我赶紧扶她上床,给她披着衣服,陪着她,听她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去看她,要走的时候,她望着我说,“你又要走了?”,我看着她又默默的坐下来,守着她,父亲在旁边说了一句“多坐这一会儿又不会长点肉”,父亲虽这样说,但是我心里明白母亲心中的不舍。周末,带着妈妈在县城转了一圈,去森林公园散散心,这次是我买车以来母亲坐我车最长的一次了,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父母亲手牵着手相互依偎在一起。最后我把他们送到医院住院部楼下,他们坚持不要我送上去,让我直接走免得停车麻烦,我看着他们渐渐的消失在我的后视镜里面。
等我回到重庆那天,夜里梦到了母亲,醒来“树欲静而风不止,老欲养而亲不在”这句话一直在萦绕在耳边。
也许,母亲真的老了,但是我好想叫一声“妈妈!”,感觉这样你就会变得年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