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自己,余生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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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打来电话,哭诉的原因和上次一样——失恋。

前些日子,有句话刷爆了票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人生的无常际会,每次都是一期一会。我们每天都忙着跨越自设的山和大海,也穿梭在望不到头的人山人海,在“抱歉”和“借过”中偶遇又再也不见。在这转瞬的擦肩中,你的皮囊决定了一个人是不是想要走进你的生命,而你的灵魂决定了他想在你的生命中停留多久,是一天,一周,一年,还是余生太短,相见恨晚。

友情是恰到好处的靠近与疏离,但爱情,就不太一样。爱情的排他性决定了这种情感中强烈的占有欲比其他任何一种情感都要鲜明。我们总是在寻找安全感,如果友情中的安全感来自于爱的话,那爱情中的安全感则来自于偏爱,我们只有在反复试探中确定,自己是那个“例外”,才会安心。这种安心像是风筝,是飘着的,同时又是一根细到看不见的绳维系着的,正是因为有这根绳的存在,我们会作妖,会吃醋,会口是心非,会使小性子,但是一旦发现自己玩儿过火了,又温顺的像喵一样扯扯这根绳,确保它还在,方能安稳的睡下。可曾想,绳子也是有受力范围的,你若是飞得太远,远到我望不见你的背影,有没有想过我会松开手,你若是拽的太紧,紧到我喘不过气,有没有想过我会剪断这根束缚。这种需要收收放放的把握与掌控像是治茶的火候,躁不得,怠不得,有文有武,有徐有急,方能有厚有薄,回甘生津。可是工夫茶费的就是工夫啊,等到你阅人无数练就了一手好功夫,每撩必中,一抬手一换盏都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倒是流于技巧失了性情了,所以你无需担心自己会不会“撩”,或者会不会“聊”,有时候你站那儿不动,就是最拨人心弦的“撩”了。

除了你别无选择的亲情,其他任何一种关系都是建立在价值观的双向选择上,友情和爱情更是如此。总有姑娘嚷嚷着“精神上的门当户对”,最终以“三观不合”为由分道扬镳。这就像是“郑人买履”一样搬着条条框框去挑选最终却没有选对茶,指望从苦丁中尝出轻灵素雅,从茉莉中品出英豪爽朗,从狮峰中观到“三起三落”,岂不是南辕北辙,几番心力错付了蹉跎?最后不过是用始于让你笑的“你好”,终于让你苦笑的“为你好”,用代价极高的偏爱输给了“好人卡”和“多喝水”,用一程程的半途而废煞尽了风景。世上没有两片叶子是完全相同的,也没有两个人的三观是完全相合的。你眼羡的所有看似一拍即合都是时间的结果,两个特立独行的灵魂有如两块棱角分明的璞玉,在时光之刃的打磨下,变得温润却凹凸有致,温润是能接纳与自己相左的观念,凹凸有致是不丢掉自己的光怪陆离去迎合别人的审美,如此求同存异,一如玉珏嵌扣,亦如榫卯契合。

有人问,爱情的器官在哪?在唇齿,在心尖,在肾上腺?都不是,在眼睛。喜欢一个人,即便闭紧嘴巴,也会从眼睛里逃出来,那种会跳跃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张慌失措却又故作镇定的在人群中寻着什么,是寻而未果的怅然若失,是寻有所得的躲避不及。这个器官很是厉害的,它能够选择性地虚化背景,自动对焦,光学防抖,还自带苹果光,完胜世上任何一款实体镜头。可是,成也是它,败也是它,日子久了,身份不同,期待不同。我们看友情时,光圈很小,看爱情时,光圈很大。可能只是简单的一款节日礼物,小光圈下的景深极其宽容,宽容到你觉得对方送什么都是义务之外的馈赠;大光圈下的景深严苛的很,严苛到从去年的YSL星辰到今年的Swarovski,离满意总还留一点继续努力的空间。久而久之你开始困惑了,你觉得他投入情感的力度弱于你需要的力度,面前的这个人开始光环渐弱缺点凸显。傻姑娘,醒醒吧,作为一个有机体,我们只是无比虔诚的忠于体内的激素罢了。他开口向你要微信的冲动仅仅是多巴胺决堤的产物,那些甜到黏牙的海誓山盟不过是苯基乙胺奴役的战果,而你却深信不疑,用上不封顶的期待衡量一支试管都不到,撑不过18个月就彻底分解的神经递质,在越理越乱的庸人自扰里,用失望在你的心底砸出一个个陨石坑,久久不能复平,猛然回头发现,魂儿已丢了半截。不可否认,你曾是激素的奴隶,可激素不愿永远的奴役你,如何将激素的驱使转化为不可替代性的角色,是一项永不结业的课程。

我见过太多的人大面积撒网,选择性捕捞,也见过太多的姑娘将自己的面具化了又卸,卸了又换。姑娘,何苦呢,你是上天最独一无二的杰作,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用厚厚的“粉底”来遮掉自己的真性情。有人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不,有理由,有理由到你自己都未曾发觉,你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谁,而且在他面前,你可以是谁。高质量的情感是彼此欣赏,彼此成就,你判断一个人是否合适绝不是普世价值观中的待人有礼,举止优雅,而是在他面前你无需伪装,无需紧张,你是那个正常躯壳下躲着的神经病,是那个智者面具下藏着的白痴,是那朵玫瑰脚下的泥土,更是那份只被他看见的落寞和无助啊。

那些无处安放的灵魂呐,上天给你充足的时间让你丰盛自己才好迎接属于自己的时区,你着什么急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认识这个世界,认识你自己,进而以取悦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打个平手。你从来不欠任何人一场恋爱,一纸婚书,为什么要赶时赶点儿的按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来框住自己,你难道不觉得亏吗!一个灵魂要贫瘠到什么地步才要迫切的网住另一个灵魂来取暖,难道无聊的加和就不等于无聊了?不,你只是不想让自己无聊的那么尴尬罢了。

总之——

姑娘,愿你的来日可期可许,

少年,愿你的前路可明可亮。

忠于自己,余生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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