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张家界是在夏天,九月中旬,尽管三伏天已过去一月有余,但是这燥热让人坐着也得大汗淋漓。恰好我们这届运气也很“好”,军训半个月没下一滴雨,仅有的两次刮风,风力小暂且不提,持续时间也短得可怜。
因此,操场上的新生们对教官的训练和这天气叫苦不迭,老天爷似乎已经睡死过去,对我们的抱怨置之不理,仍旧睡他的觉去了。
我常常热得把袖子挽起来——为了让皮肤不被晒黑,我已经连续四年夏天没有挽过袖子了,尽管热得我忍受不住,但是意志力阻拦了我挽袖子的行为。张家界的热加之军训,使我不出三天就已经屈服。
张家界实在太热,我不由得想到,冬天是不是也热得非常?好不容易捱过了军训,国庆已至,天气稍微凉快,却还是短袖衣服。十一月尚未来到,张家界急剧降温,准备好的秋季服装还没拿出来,我们便已穿上了冬装。
从此有的同学便愈加的爱赖床,我因有早起的习惯,每日还是早起。起床整理好后和室友一起去教室上课,路上总少不了对天气以及张家界的抱怨,也免不了听到有人说张家界“过了夏天便是冬天”,细细想来,确实如此。由于事实这样,听在耳里也不觉烦躁,尽管每日听之又听,谈之又谈。
几日前,我裹了快到脚踝的大衣,拉紧拉链,穿了双密不透风又带绒毛的鞋,和室友打着颤去教室上课。在教室里,室友说我是“葛朗台”,因为我总也不让她们浪费一度电:在白天,天不算黑,寝室便不许开灯;晚上有人上厕所或洗漱后忘记关灯,我非得自己先去关了灯然后说她们一刻钟不可;大功率电器,诸如热得快、电饭煲一类,若非特殊日子不得使用;有人想买一个插电热水袋,我苦口婆心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个星期;甚至,我还蹲点一个午休的时间,来观察寝室开日光灯还是开台灯更省电……
我对她们送给我的外号毫不在意,甚至觉得这是一个美称——要是可以做到像葛朗台一样,那我们寝室得少交多少电费啊!
可是今天,我感到自己冷到快僵硬起来,牙齿完全合不拢,脚也没有知觉,可是我穿得已经够多的了:一件打底衣,一件保暖衣,大衣足够大,我又加了两件毛衣,用围巾把脖子围得不透风之后,我才有些行动缓慢地把大衣套上,由于衣服够长,我只穿了一条秋裤加一条外穿裤,又在两个膝盖上分别贴了暖宝宝,一双长袜和大衣的尾部连起来,刚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实在太冷,中午一下课,我和室友在二氧化碳含量高的食堂吃了面——面是其次,我们是奔着热腾腾的汤去吃的。吃完喝完回到寝室,另外两个室友由于没带钥匙去了别寝,我们开门进屋后她们两人回来,说隔壁寝室已经在烤火,六人围成一桌,温度高,气氛也高,问我们要不要买个烤火炉。另一个室友还没回答,我就已经大声说了一定要买。
她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我会同意买烤火炉,还如此干脆爽快。促使我迫切同意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天太冷。我催促大家交了寝费,便风风火火地和一个室友跑到市区买了烤火工具,回到寝室把东西安置好,我们便围着烤起了火。
“啊,张家界实在太冷啦!”一个室友嘀咕。“现在终于暖和起来啦!”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