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醒来。
我听着甲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和风呼呼地吹过的声音,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仿佛这样就能把我从压抑中解放出来。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待在这狭隘的像盒子一般的隔间让我很是不爽啊。或许海洋能驱散我的不安。
我踮起脚步,走上甲板。被带有浪花沫子和咸腥味的海风打在脸上,才感到好受了一点。
“大海真是奇妙啊”,我这么想着。
在夜里看海的感觉与白天完全不同,白天的海就像大树一样的安稳,夜里却感觉什么厉害的野兽一样。此刻,我的名字却被人轻声叫着。
“阿,呃,是你啊,”我对上她的眼睛,想着自己应该友善一些,“很高兴看到你”。
她脸庞瘦削,眼神仿佛被惊起的小兽一般不安,在夜里出来只穿着衬衣,明显大好多的衬衣。同时我也没忽略领子上的波浪褶皱。
她看上去非常紧张,目光牢牢地盯住我,双手交在背后。脸上是介于讨好与窘迫之间的笑容。
在那时候,我必须得承认,她在我眼中只是普通的女孩。在还是孩子的我,完全看不出她未来容貌的变化。
"这景色真是美丽不是吗",我说。
“是啊",她脸上露出明显的犹豫。
“您,我,我可以请您"她的话停住了,分明是被我行为震惊了。
因为我把穿在自己身上的大衣递给她了。
她的生活中恐怕很难得到来自上层的善意。
这个国家对于一些人的态度是温和的,则对于另一些人便是残忍的。元首院的长老们推出模糊不清的法律,让富人的生活更加舒适,从穷人手中夺走牛奶,大麦,鸡蛋。那些拥有智慧的人,使赤裸裸的掠夺变为对下位者的关怀。他们经常使用诸如"晴空借伞,雨时夺走"的技巧,试图使穷人们理解,他们生活中所有的不幸,都是由于自身的软弱和不上进导致的。不管是被忽视,劳累,甚至饥饿皆因如此。
也许他们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也说不定。
所以我很能理解她的震惊。但不会在意。
因为我是贵族,我们是贵族。就是那种生来就有特权的人,所映入目的一切都是亮晶晶的,华美干净的,排列整齐的。用侍女的话说是那种可以在庭院中花上一个下午讨论绘画与诗歌的上等人。
但那些穷人们的下午都隐藏在烟雾中,让自己沾染上那种难闻的气息。看到的都是破旧的肮脏的,听到的都是些粗俗不堪,长大了就会成为没有教养的人。只会低头弯腰把自己隐藏在角落,和没有阳光的巷子里,为了几个铜星就能大声叫喊的下等人,总之母亲是这样告诉我的。
那个女孩连忙摆手回绝道,试图向我解释,即使在深夜里穿着单薄的衬衣也不会感到的冷。这个不牢固的谎言,在一阵风吹过后,就被轻易打破。即使是这样, 她还是固执地拒绝我的好意。
"我是清楚知道少爷有着仁慈的心",她瘦小的身体颤抖了几下,“您可不可以”,羞愧难当的流下了眼泪,嗓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
"救 救 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