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1969年7月15日,可在我们孩子眼里,如山中的猴子,岁中无甲子.却永远有着我们自己的乐子
中午时分,我们便去摸鱼。村东村南都有河,并且河中鱼儿多。赶到河边,河中已经大人小孩子十三四个人摸得带劲。来到村东边的河边,夏天的暖阳以难遮掩的光芒,使生命呼吸,使高树繁枝向它舞蹈,使河流带着狂歌奔向它,接纳着它炽热的热量,水清澈地散发着温热的,波光闪闪。我们欢呼一声:“洗澡去了。”我们三下五除二,奔向河里,泼水戏嬉,潜水狗刨、仰泳潜泳、大水里拿大顶都是我们的拿手戏。河里的欢笑声惊起一滩河里的野鸭,鸣叫着顺着水面逝向远方。玩累了,便偎着那一望无垠的芦苇坡,慢慢地用两手摸鱼。鱼儿很多,大水里轻轻地移动两只手,贴着水里的泥皮,缓缓地展开两只手,然后慢慢地向中间合拢,一感触到鱼儿,手用力把鱼儿往泥里按,另一只手迅速移到鱼的头部,小的直接提出来,大的要一只手紧握鱼的身子,另一只手摸到鱼的锶处,手指扣住鱼的鳃盖,提出水面是鲜活乱蹦的大鱼。更好的是摸到弓腰的湖虾,节肢的青灰色的硬硬的壳皮,带剪刀的前鳌,一点墨的小眼,长长的触须,梯子看起来有点吓人,不过它性格温柔,一碰到它在水里就装死,用手紧紧地握住,等到到了水面这坏蛋想垂死挣扎一切都徒劳了。我们直接掐皮去尾放在嘴里,味道有点甘甜而又很鲜美,真是不可多得的鲜鱼片。我们嘴里叨着一段带叶的芦苇,捉住鱼儿就从鱼的鳃盖下串在芦苇上,等待长长的这一段芦苇串满了,就高高兴兴地上岸穿衣。乡土很富饶,有水就有鱼,鱼儿也很多,不大会儿就会摸长长的一串鱼。
我们摸鱼,或靠把鱼儿往死角处包抄.,或几人形成包围圈,往中间合拢.摸鱼时我们轻手轻脚,缓慢前行.否则,毛手毛脚,把鱼儿就都是惊跑了.在摸鱼时手要先轻后重,一碰到鱼,两手迅速合拢,张开双臂,双臂与身体形成包围圈,向,身内来摸,一摸到鱼要用手死劲的把鱼儿往泥里按,然后用手扣住鱼的腮,提离河面,抒它放入挂在脖子上的网内.三十多岁的张洪涛幽幽地说着又摸了一个,只听“哗啦“响,一条三四斤的鲤鱼就出了水面。他儿子小龙抢步上前来抱,却“叭”地一声被打翻在地,,摸着红肿的肚皮,眼里满含着泪花,又慢慢地挪过来。张士典从水中仍出一个一近斤多沉的乌龟,那时乌龟是没人吃的。他走上岸来说:“捉乌龟要扣盖,不能被它咬住,一不小心被咬住,不能离开水面,等它松口时再把手拿开,要不,一离水它死不松口,只有剁碎它的头,才能把手拿出来。”我们小孩子吐了吐舌头。巧子和二黑正用网在沟里去拉鱼。他们弯着腰,不时网上“泼喇”响,从网上方鲤鱼跳波而出。
后来,我们到芦苇荡深处去刮鱼(也就是把沟内水勺干去捉鱼)。我们先用铁铣挖泥把河沟截开,然后一节节地勺水,水落鱼出,鱼儿慌慌地游,我们急急地逮。一节捉完,另放一节水,这节水也就放一半,接着勺,这样节节推进。旁边的沙地上水清如镜,热如温泉。我弟小章在水中嬉戏。我跑去,拉着他的腿打滑梯,他忽然“哎哟”惊叫,挣扎站起,捂着屁-股,呀,他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我急忙拔下几棵芨芨草,挤出几滴汁儿,滴入伤口,再用它按住,过了一会儿,血便止住了。我们勺完末尾一节,鱼好多,“泼喇”乱响的是鲤鱼,往泥里蜿蜒着钻的是泥鳅,乱蹦的是虾米,还有摇尾往草丛中游的是鲫鱼,我小弟却一步蹿出水沟,指着一窝血蟮却说不出话来。我上前用网勺起,仍出老远,任其逃脱。我小弟便急急地走回家。我们逮完鱼,我分了四五斤,便回家。
摸鱼儿是我们这些农村小伙伴们最好玩的游戏。把这些鱼带回家,有时放在锅底烧着吃,那烤鱼焦香鲜美。有时熬鱼汤,大大的火,裹在面糊里的鱼连鱼刺都炖烂哩,一家人围在一起,幸福地品尝那一锅鲜美的鱼汤。当然,如用网网鱼收获更多,吃不完,就把鱼剖好收拾干净用线串起一长串放在太阳下晒干,以后吃的时候,用油一炸,焦香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