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下午发来信息,她父亲早上中风离世了,想打电话过去安慰,但她说嗓子已经哭哑了,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隔着屏幕,用文字安慰。
在这个时候,再多的的言语,不如安静地陪伴,把压抑已久的悲伤痛哭出来。对于他人的悲痛,我们总想感同身受,但却又尽不相同,安慰并不是最好的良药,沉湎在悲痛之中,会把心里的火逐渐磨灭,看不到眼前还有重要的人;对于死亡,我们无能为力,不能逃避,只有接受,用时间去冲淡悲伤,这个是一个慢慢遗忘的过程,用其他记忆去填补心里的空缺。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理智得可怕,但又无可奈何。
在高二那年,二叔查出鼻咽癌晚期,化疗半年后,癌细胞扩散其他器官,医师已经束手无策,便接回家中。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躯,才知道什么是无能为力,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坐在他床前,握住他消瘦的手,他用深深凹陷的眼睛看着我,久久说不出话语。以前他爱开摩托载着我去玩,喜欢抱我,而这一些,我知道,已经不可能再重来了,三周后,他离开了,而我在两个月高考结束后才得知消息。所有有关二叔的相片,也被收起来了,继而的几年里寒假,我都穿着二叔年轻时的外套,为找回他曾经的来过的痕迹。
另外一位亲人离世时,站在她的遗像前,对她的怨恨,所有感情的羁绊,一下子释怀了,因为从此你和她不再会有新的交集,无论曾经说过再狠的话语,都会烟销灰灭,也包括她曾经对你的疼爱,而这些只能往回忆里翻找。
就算离家只是一两小时的车程,但极少回家。一次在外地,半夜梦见母亲,醒来,泣不成声,把半边枕头浸湿了,习惯了坚强的自己,才知道永远离不开她,心里的那座孤岛,终究连在那一端。
死亡,就像是一个强制执行的手术,把亲人从你的心里和大脑里逐渐切离,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实终究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我们自己,像电影《入殓师》里,当小林君为自己的父亲入殓后,懂得了放下。不知死,何知生?向死而生,对未来也就更加笃定,不强求,但并不代表麻木,懂得了生命的脆弱,也就更珍惜当下。看清生活的本质后,我选择微笑去面对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到面的;于是,在你暂时放下先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你心中所有的,只是明日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时候甚至连这点希望也不会感觉到。因为,你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来的,当然也应该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昨天、今天和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小红门》席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