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IP营打卡第六天,1178字,累计8432字。
晋伟爬到了树上,他抓住一根和他胳膊一样粗的树枝冲站在树下的迎春喊道:“咋滴,我(爬)上了吗?”说完,嘴角就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然后高傲地把头一甩,再也不理站在树下的迎春。
“看见雀儿窝了吗?”迎春完全不在乎晋伟刚才对自己的傲慢,他只关心树上有没有鸟窝。
“没呢!”晋伟把头埋进了茂密的树叶间,并爬到了离地大约有三米多高的位置。迎春从晋伟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害怕,就跟平时人们正常的交流一样。而迎春已经有点担心开晋伟了:
“要不下来吧?”晋伟的身体已经完全埋进了树枝间,迎春一个人呆在树下很是紧张,心跳不觉有点加快。
“没——事——”这一声拉的很长,显然是用了力气吼出来的,晋伟已经爬的很高了。具体有多高,迎春不知道,他此刻已经不去想树上有没有鸟窝了,只想着晋伟能平安的从树上下来。
“爬—到—哪—啦?”迎春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点嘶哑,那颗小心脏似乎就要跳出来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上盯着那棵茂密的白杨树的树枝,似乎想从树枝间找到晋伟的踪迹。
“找见了!!”晋伟没有回答迎春的话,只冲着树下迎春站立的地方喊了一句。那声音似乎是冲破了枝叶,一路披荆斩棘到达了迎春的耳朵里。
“下来哇!”迎春是跳起来说这句话的,一边跳一边冲着树上拼命的叫喊。他早已经把掏鸟窝的事抛在了脑后,只想让晋伟尽快从树上下来。
晋伟似乎没有听到迎春的话,只见那树枝突然间剧烈地晃动了几下,仿佛被风吹得一样。紧接着,三颗鸟蛋就从树上掉下来了。迎春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把外套从背后翻到身前,两条胳膊塞在衣服的袖子里,然后张开双臂,那衣服就被支起来了,三颗鸟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衣服上。那鸟蛋比鸡蛋小了很多,灰不溜秋的,大约是鹌鹑蛋吧。迎春把鸟蛋拿在手里冲着太阳光照了照,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又握在手心里掂了掂,沉甸甸的,有一根高粱穗那么重。
此刻,迎春已经忘记了还在树上的晋伟,他只管坐在树下不停的把玩那三颗鸟蛋。小孩的欲望很容易满足的,只几颗鸟蛋就能高兴半天。
晋伟从树上下来了,他的胳膊被树枝划的一道一道的,背心的后背也划出了一条食指长的口子,脸上还有被树叶沾染的星星点点的绿色。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只问了一句:“蛋呢?”
“给!”迎春这才注意到晋伟的存在,赶紧把鸟蛋交给晋伟看。
……
这是迎春十来岁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干的事,每到春夏之交,鸟儿繁殖的季节,迎春就会和小伙伴一块到野外掏鸟窝,有时候也会在自家的屋檐下掏刚刚孵出来的家巴雀。迎春胆子小,既不敢爬树,也不敢上房。每次只能看着别的小伙伴爬上又爬下,自己一个人在底下翘首盼望着。
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小伙伴有的搬到县城居住了,有的上完学在大城市定居,留下来的也只有五六个。
如今,我们都在为生活不停奔波,早已经忘记了童年的纯真。只是偶尔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回忆起曾经欢乐的时光。
而晋伟在上初中的时候就离开了农村,并且至今音信全无,我曾无数次在梦里见到那个瘦削的、皮肤被晒得黝黑的少年。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