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老先生的武侠世界里,对爱情的表述给人很多美好,也留下了很多遗憾。在《神雕侠侣》中有不少女子在遇见杨过后,遗憾一生。这些爱杨过而不得的姑娘里,被提及次数最多的当属郭襄。但是最让人心疼的是程英,那个气质如兰的江南女子。
程英,金庸武侠小说《神雕侠侣》中的温柔美丽的江南女子。是陆家庄的表小姐,陆家庄遭李莫愁屠杀,她侥幸逃得性命。被黄药师收为弟子,侍奉左右,传授她桃花岛武功,是个性情内敛,温婉刚强的女子。
程英温柔、恬淡、清丽、刚毅、机智、勇敢无一不流露在字里行间。金庸老先生其实非常喜欢这个人物,每次出场都会赞叹她的美丽,她的容貌描写不多,但每一处都是点睛之笔。
金庸巧借旁人之口赞誉程英的美丽与气质,是其他女角有所不及的。杨过评价程英“极美的姑娘”;陆无双评价“是个美人儿,比郭芙美丽”;大武小武两兄弟初见程英:“墙头那男孩摘了一朵花。陆无双叫道:“给我,给我!”那男孩一笑,却向程英掷去”;李莫愁评价“肤色白嫩,容颜秀丽”,甚至因此想杀了程英;郭芙评价“淡雅宜人,风姿嫣然,怀疑耶律齐看上程英”;黄蓉评价“丰神秀美,娇脸凝脂,眉黛鬓青,宛如昔日好女儿颜色”;小龙女评价“相貌俊秀,温雅腼腆”;完颜萍“声音娇美,手掌又软又嫩,是个美貌少女”。
从书中看,程英才是那个最让人喜欢的姑娘,至少她出现之后是真的给了杨过快乐与照顾。
她真的和杨过很般配,就连心思上也是一样的。那爱着杨过的女孩中,陆无双爱的明目张胆,性格也是外向。公孙绿萼则是为了杨过,失了性命也在所不惜。郭襄更是十六岁的烟花,璀璨一生,青灯独伴。她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世人他们的爱。只有程英爱的含蓄,爱的低调,更像是自我心中严守的秘密。
程英不似郭芙那么的任性,没有郭襄那样的机灵却又不失温柔,少了公孙绿萼姑娘那般的刚烈却又平易近人,总之这样的女子与杨过一起生活是让人放心的,她肯定能照顾好杨过。
程英是感觉到了杨过身上的一股侠气才喜欢上了他,所以从内心世界上讲,程英又是第一个走近杨过的人,要说般配,程英比小龙女更懂杨过。
程英是在杨过被金轮法王打伤后才正式认识他的,当时他神智已经不清了,抱着程英不住口的叫“姑姑”,情致缠绵,就好像一颗心要捧出来给她似得,程英虽然明知道他认错人了,但是心中也不禁荡漾。
其实,在杨过协助陆无双逃亡时,程英已暗暗跟踪,早已看过杨过的仪容风采,不然,她怎会在茅屋中偷偷地写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呢?
程英、陆无双、杨过三人第一次共同相处。虽然身处险境,面对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李莫愁,而李莫愁的脾气更是见不得这种亲密,伸手间便要人性命。此时三人的性命都在股掌之中。
李莫愁道:“……我先杀一人,瞧你悲不悲痛?”杨过笑道:“我三人今日同时而死,快快活活,远胜于你孤苦寂寞的活在世间。英妹、双妹,你们过来。”程英和陆无双走到他床边。杨过左手挽住程英,右手挽住陆无双。笑道:“咱们三个死在一起,在黄泉路上说说笑笑,却不强胜于这恶毒女子十倍?”
小茅屋中的片刻,却能让两位姑娘终生难忘。那是可以和自己同生共死的男人,虽然她们明知道杨过不会爱上她们,明知道杨过心中只有小龙女。但小茅屋中的共患难,一刻好比万年。就只一刻,对程英而言就够了。
黄程陆三人结伴至风凌渡寻郭襄时,一日程英看到桃花,想起岛上桃树怕已结实了。复低吟:“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试想此时程英想到了除了杨过还能有谁?
程英和陆无双结伴而行,在情花谷多次不计条件的帮助杨过。爱是藏在心间的秘密,不曾说出口的心事,程英便把它们付诸于行动。程英的爱是贴切的,就像滋润万物的春雨,让人舒适。帮杨过缝补衣服,谈天说地也从不越雷池,更不会让杨过心生负担。
当公孙止手握半瓶解药,在石梁上与众人相持不下时,杨过见身边人影闪动,程英已抢在他面前,说道:“我去!”她身法好快,一纵身便踏上了石梁。哪知她快杨过更快,程英但觉腰间一紧,身子已被杨过的袍袖缠住,给他拉了回来,耳边听杨过说道:“我值得甚么,何苦如此?”程英一张俏脸涨得绯红,说不出话来。
当裘千尺与公孙止互相算计时,程英一直在旁默默的瞧着杨过,程英突然说道:“杨大哥,你不可拂逆众人一片好心。咱们都过去罢!”她自来待杨过甚厚,杨过心中极是感激,虽然他情有独钟,不能移爱,但对这位红颜知己相敬殊深。两人相识以来,她从没求过他做甚么事,这时忽地说出这句话来,教杨过万难拒却,只得点头应道:“好,大伙去瞧瞧这老太婆在山顶捣甚么鬼。”
在所有倾心于杨过的女子中,唯有程英,最得杨过信任。
小龙女在断肠崖上留书一十六年之后再见,一去无踪。杨过在断肠崖边如痴如狂,目露凶光,众人都不敢劝阻。唯有程英,敢柔声靠近,劝得杨过恢复神智,清醒过来。
而深入裘千尺坠亡的谷底查看,去的也是程英,因为除小龙女外,杨过最服的便只有程英。原著中写道:
程英毅然道:“杨大哥,我下去。你信得过我么?”除小龙女外,杨过最服的便是程英,自己也确是忧心如焚,手足无力,便点了点头。
杨过和程、陆两位姑娘的第二次共同相处,是在小龙女跳崖之后,他们三人在绝情谷中的那段日子。爱情这种心意即使是你藏得再认为妥帖,但是还是瞒不住明眼人的眼睛。所以杨过为了断了程英和陆无双的心意,也不让别人多加揣测,所以与二人义结金兰,以兄妹相称。
虽然定下了兄妹情分,但杨过知道,两女的心都在他身上,他不愿意耽误两女,他知道此生是无法回报了。
所以在结拜后的一整个月,程英和陆无双虽然仍伴随杨过身边,为他煮早餐,陪他练功解毒,但直至一朝,杨过终于不辞而别。但这却是两女意料之中。
陆无双一怔,道:“他……他终于去了。”发足奔到山颠,四下遥望,程英随后跟至。
两人极目远眺,惟见云山茫茫,哪有杨过的人影?陆无双心中大痛,哽咽道:“你说他……他到那去啦?咱们日后……日后还能见到他么?”
程英道:“三妹,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你又何必烦恼?”她话虽如此,却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忍不住流下泪来”,七个字写尽了程英的情意和心酸。到此戛然而止。不用再多写什么了,足够了。
在情花谷之后,程英陆无双便没了踪迹。郭襄生日的时候,杨过遇到黄药师并和他提及义妹程英的去向。黄药师当时向杨过吐露,程英和陆无双隐居在嘉兴并且远离江湖是非,她俩回到了嘉兴,这是和杨过相遇开始的地方,也将是她们孤独终老的地方。黄药师并未提及两人嫁娶之事,可见两人既然决定结伴而生活,必定是抱有终身不嫁的心情。
“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神雕侠侣》中最有深意的一句话,出自程英之口,道尽了人生真谛。程英能布的了阵,却布不了心。爱一个人便荒凉了一生的岁月,爱的如此刻骨铭心。爱情只要遇见过,便是一世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