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值得去的地方——毛边书局

初认识毛边书局是因读书会中同学分享的一篇微信推文。里面介绍说这是一家深藏在小区之中的二手书店,并附上了几张图片,虽是这简单的介绍却深深地吸引住了我们。于是便相约去实地探寻一番,并作读书会第一次外出活动。

下午约两点我们一行八人从学校出发,来到地图上所显示的小区已经是三点过了,由于这个建于八九十年代的小区太大,一路询问才找到目的地。但奇怪的是小区居民都不知道有“毛边书局”的存在。果然,最后打电话给老板才知道地址出错了,在另外一个小区。还好,老板将真的地址发送到我手机上后,不久就找到了。

书店的确是在一个小区里,门外有一块小的牌匾,上面用毛笔写着“毛边书局”字样,题字人是流沙河。在我印象中快速闪过流沙河这个名字,熟悉中学语文课本的人应该知道,教材里有流沙河的文章,他是当代文坛的一名大师级人物。此时的我们或许才真正认识到这个书店不简单,能得大师的亲笔题名。

书店就在一楼,与其他住户不一样,门为了迎接顾客是敞开的。进去后的第一感觉是空间十分狭小,因为书堆积得实在是太多了,只留得一人可通过得狭小过道。这样的房间有好几个。进入屋子后店员将灯拉开,我们便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不时的发出赞叹。里面的书种类繁多,有哲学、历史、文学、艺术、手稿、地方志、中医等等。很多书都是几十年前出版的,很多人闻所未闻,现已经绝版市面上根本找不到。我也只是走马观花地看看屋中的书有哪些,因为书实在太多,加之是第一次来,并不会静下来看其中的某一本。如果让我挑的话,给我一天时间恐怕都不够。

要说最令我及所有人收获最大的当属与老板的谈话交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其中的一位同学与老板交流了起来。我是沿着他们谈话的声音寻过去的,不一会我们全体人都寻过来站在老板面前,那样子像是学生听讲似的。

毛边书局有一个“毛边书友会”的组织,我手机上电话显示的名片也是这个字样。老板谈到他们书友会时说道自己有个遗憾,就是现在书友会没有一个固定的活动地点来交流分享,这个需要资金支持,他也希望有这么一个地方能供书友交流,同时这也是他下一步的努力方向。

今年是毛边书局成立20周年,也是老板坚守经营二手书店的20年。其实,我很想问老板平时生意好不好,盈利怎样。因为我不大觉得这么个书店能有多大的利润可赚。老板说这个书店并不赚钱,只能够维持基本的运转。有的收书人收购二手书时并不会仔细看书本身,而是整体看下一般就给出价格收走,因为收书人很清楚里面有一幅画时古董,转手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老板说他不是这种人,他觉得做二手书必须关注书本身的价值,由书的价值来决定收书价格。他说:“这个屋子里的书是卖的,我家里也有很多书,不怕你们笑话,我床底下是塞满了的,其中很多是我自己研究不卖的。”有人多人慕名而来买书,直接简单粗暴给出他一个价格,而他会拒绝这种买卖方式,坚持每本根据价值来计算价格,结果往往比买书的人给出的价格低很多。同时他也会根据买书人的要求不同而推荐合适的书,比如你想搞研究那么会给你推荐精装版,价格相对贵;如果你只是读来消遣,他会推荐平装版,价格相对便宜。也许正是这种诚信经营,使得书店足以生存二十年的原因;也正是这种对待书籍的尊重态度,使得书店和他本身受到书友和淘书人的尊重。当谈及20年的经营过程时,他只是简单用“其中心酸,冷暖自知”一句带过,的确我们每个人都体会不到其中的心酸,这样简单概括过去的20年,也恰恰表明老板豁达的内心境界。

既然家中有那么多书,肯定老板读过很多书。于是我们其中有人请教老板怎样读书。他说:“读书分两种:一种是被阅读,就是因为专业知识或是其他需求而必须了解的。就像我,别人来买书,我肯定得懂一些才可以给书友最好的推荐,没看过任何书的话我可能书都给人家找不到。另一种就是阅读自己喜欢的书,我喜欢研究版本学所以看了许多版本学的书。”他指着一同学手里拿的这个《爱你就像爱生命》,说:“这本书我只看了80%左右,只作了解,别人来买我得知道。”我恰好之前看过这本书,便插话与老板交流起来:“我也看过,主要是关于李银河和王小波之前得爱情得。”老板说:“对,记录他们之间得书信来往,其实这本书算李银河的书,因为是由他自己整理的(这本书的封面作者写的是李银河和王小波两人名字),剩下的20%是附录的一篇小说我没看。”我几乎和老板同时说道:“绿毛水怪。”对于这个过程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读书交流的乐趣,也被老板的观点所折服。在此之前我位同学向他询问某一本书,他十分清楚地回答已经被人买了,可见他对这些书的状况了然于心。

之后,在怎样读书这个问题上老板对我们发出忠告:看书千万不要去按照书单来读,书单是别人看了之后开出的,并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看的,不同的人不同的年龄看书的差别是很大的。这时又有同学问:“您看了那么多书,那您收获很大吧。”老板给出了一个很独特的观点:“读书其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就跟别人打麻将一样,在于每个人选择不同。但读书千万不可功利,要想大富大贵而看书,对不起那是不可能的。读书只是个人的选择,最多只会让你维持基本的生活不会饿肚子,就像我一样。”

一番聊天完毕,我们走出了书店,有同学买了几本书,价格并不像同学预期的那样高,倒是很便宜。老板给了我们一叠名片,上面写着“傅天斌”,我才算知道了老板的名字。有很多同学表示以后有机会会早点来这儿坐一天。

之前看微信介绍,觉得老板是那种很傲娇的闲云野鹤之人,但与傅老师(很多人称老板为傅老师)谈话下来感觉并不是这个印象,却是觉得很亲切。他办书店不是渴求大富大贵,而完全是出于对书的爱好,他认识流沙河,但跟我们聊天从未提及;他也拥有很多书友人脉资源,完全可以加以利用却仍然20年初心不改,安于平淡,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办书店不饿肚子就行了。”

有这么好的一家书店,却深藏于小区之内,真应了古人那句:“大隐隐于市”。远离外界的喧嚣,追求功名不适静心读书之人自然不知道也不会去;但爱书之人却熟悉得很,乐于前往,毛边书局像是个圣地一样吸引着他们。满屋子的书,让我感觉到了什么叫“书中自有黄金屋”,对眼界和精神都产生了强烈的震撼。

那些挣钱的门道我确实在书中从未得到过,看书不能说没给我带来变化,唯一得到的就是心灵的洗礼,通过这段时间的阅读,我觉得自己对某些事务的看法以及认识自己的内在都有很可观的进步。身处这个社会,心灵未免会被染上尘埃,或为繁杂事务所累;或为工作任务所忧。读书可能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但在读书的过程中没有那些可忧心劳累的问题烦扰,多的则是悠游自在。所以我要说,读书可以净化心灵,我也相信读书久了,一个人的气质会因灵魂的拔高而改变。傅老师就是这种。人的生活总要有个心灵的寓所,尽管外界再乱,回到这个地方会觉得灵魂是自由的而高贵的,生活是美好而有趣的,毛边书局就是这种。我想,以后不管生活好或坏,我只要有一个高贵的灵魂和心灵的寓所,便不会再埋天怨地,忧愁世道不公。这也正是读书给我带来的美感。

幸好我们在找错地址后没有就此放弃,一个下午下待在书店里时间并不长,却足以慰藉自我,不虚此行。如果以后我身边有喜欢阅读的朋友,我一定会带他来这个地方,越有价值的东西越值得分享。在这里也感谢本次读书会一同出行的七位同伴,祝愿读书会不忘初心,越来越好。我也会将自己从阅读中收获的所有感悟和观点分享出来,并且不吝赐教。

2017.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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