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佛王维的诗中仿佛总有禅意,字里行间也透着宁静悠远。作为文学家,他已参透动与静相映衬的美妙关系;作为修道之人,他更是悟到动与静相和谐的生活哲理。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不是一句安静的诗,这是一句有回响的诗,像空谷跫音,在安静的后面打出一个惊叹号。
还记得那篇《安塞腰鼓》吗?我已经忘记作者是如何大费周章地描写气势磅礴的擂鼓,如何赞叹张扬狂舞的后生,我只记得,文中的描写在进入一个又一个的高潮的时候,在气氛热烈到要将人融化的时候,鼓声戛然而止,天地间只剩下一声渺远的鸡啼。也就在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
这是画着感叹号的静,是比静还要静得静,有时候最和谐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和谐。最朴素的却最高调,最华丽的却最庸俗,老庄之道的无为却是有为。
作为文学家,王维已经参透“以动衬静”的文学笔法,有如“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有如“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作为向佛信道之人,他已然在静中找到生的力量。
也曾激流勇进,无奈时局动荡无处匿身。曾经想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现在希望所有人都忘记我。我承认对王维的评价是主观的,就像100个人就有100个王维。我不认同王维“消极出世”的说法,这是个有趣的选择,是以退为进,苦中作乐。他自比陶潜,就更显示出他对自己生活方式的一种认同,为何不能像风一样自由。苏轼曾评价陶渊明的文笔“质而实绮,癯而实腴”,看不透的有如鸟鸣禅燥背后的幽静,还有默默转身后的另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