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有一种被遗忘的感觉。最近因为身体不适,这样的感受不仅越来越深,而且更加的孤单。岁月无声无息,时间无言无语,每天的生活无停无歇,起床,刷牙,吃饭,睡觉,这些简单的日常琐事,每天都在回转,流逝。
回旋,流逝的还有我的思想。从前,每每感觉寂寞来临,陪伴我的总是我的文字,尤其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杯咖啡,一曲古老的情歌,几许闲愁,几许寂寥,在滚烫又蔓延着浓郁香气的氛围里缱绻缠绵,伴随着淡淡的惆怅,淡淡的牵挂,思绪犹如滔滔江水,只想一泄为快。
而此刻,提笔许久,却仍旧不知道写些什么?一直都觉得文字是天天写才有灵感的,可是我天天写还是天天不知道写什么,是文字离我越来越远了吗?还是生活太过于平淡?被时间磨去棱角的生活已经慢慢的平淡如水,简单的甚至没有味道了,所以很多时候只能傻傻的在别人的文字里寻找自己的影子。
疏远了文字的同时也疏远了内心的城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之后,我便更加懒得出门,除了带儿子出去玩耍,绝大多数时间我宁愿呆在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出租屋里,细细回味这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所谓爱情,心的荒芜与日俱增。就像童年时家门前的那座青翠的小山坡,二十几年之后再看到的只会是满目创痍,满山寂寥,满心荒芜。试问,红尘中,还有什么值得时间的推敲?
其实我们都明了,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会经历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或消亡。物不会,人不会,情感也不会。过去与现在,现在与将来,很多东西都将重新显现,它会以另外一种别致的形式再次会合,重新融进世界的怀抱,我们的怀抱。
是的,没有一样东西会消怠。所以,不必大伤大痛,大叫大问,一切都会有更好的答案来启示疑问中的一切。不必感伤,感怀,更不必失望些什么,一切终将还原回最初,最清净的世界。现实如此,网络亦然。记得曾经有人说过,看我的文字,心会疼,会忽然有眼泪落下的感觉。今天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免开始有些嘲讽自己了。对于文字,一直都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没有华丽的词汇去刻意修饰,也没有故弄玄虚强说愁,有的只是一个女人细细碎碎的小心情,无病呻吟似的呢喃。
我想,我可以不要爱情,却无法失去文字。曾经对友人说过,生活本无趣,如果再连文字这唯一的喜好也丢失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绝不是我的一时之气,也不是对生活,对人生产生的悲观情绪。这么说吧,文字好比是我永远的最忠实的情人。他让我不再被囿于衣食住行和柴米油盐,文字让我挣脱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让我有了一方可以供养自己精神愉悦的净土,可以在红尘里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绽放万种风情。
一直都认为,无论什么时候,写字的女子是美丽的,以心灵为伴,以文字为魂,与文字纠缠,聪慧而又至情至性。文字会让女人学会遗忘痛彻心扉的疼痛、遗忘铭心刻骨的誓言,遗忘大得大失。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大悲,没有彻喜,才会彰显出平和与温暖。
而我是做不来这样的女子的,我一直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子,平和与温暖距离我是那么的遥远。时常想,什么时候我能真正抛开世俗的一切烦恼?去流浪,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一个荒僻的深山孤岛,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一个人静静地过下去,一直到老,到死!
可是这样,我就能快乐吗?我抛开得了一切世俗烦恼,能抛开自己的心吗?如果我能,又何必在这静静的深夜里,一次次细数心灵的忧伤,一遍遍捡拾记忆的碎片。真的,此时的我,不想说想念的话,我怕一说就会错,会痛。概也只有你了,隔着一纸的距离,就能挥洒熏心的醇香,点燃我沉寂的心绪,明晰我唇角的弧度。是的,我承认,我曾经为你而等待,徘徊。等你以矫健的步履走近,等你以明净的眼眸凝视,等你以舒坦的身心拥抱,等你以完美的姿态同行。
我们曾经深爱,谁说不是呢?只是,从来不敢说未来,害怕在轻轻一握间,那念做“蚀骨入髓”字眼便在唇齿间氤氲,活色生香,妙韵油然。
如果说文字是灵魂的出口,那么一直隐藏在我们文字间的彼此又该如何定义?与文字邂逅,和文字缠绵;好比由梦寐中的影像叠印,和心底里的你相依,我知道,我在所难逃。我也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更知道,没有你的日子里,如影随形的定是一半忧伤,一半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