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偷偷买来《倾城之恋》,春心荡漾的我想知道张爱玲笔下的情情爱爱长什么样子;十八年后,因为是“稻读”读书会的指定书目,我又重读了一遍经典。当年忙不迭地地翻翻翻,想知道故事的结局,而今重温文字,却发现对文字的理解能力还是和阅历有关,在预知结局的前提下,我想读到更多人情炎凉,世间百态。
女主角白流苏因为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而在娘家低人一等,备受嘲讽。而后偶遇钻石王老五范柳原,因日军轰炸香港,而两人以真心相映,互相寄托终身——一句话的故事,却百转千回,惹得读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有很多困惑——情爱故事终究是人世间最为扰人的一项事,想要的爱情都是可以算计来的么?两个人的结合真的仅仅需要情爱交融么?那爱是什么呢?
1.皮囊和灵魂,总得选一项吧
“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的故事,总是参杂了很多姐妹情深又有很多的羡慕嫉妒恨,身为一个女人,如何赢得异性尊重,这必然是顶要紧的一件事情。不是皮囊相宜,就得诗词歌赋精通,总得有一些让人艳羡的资本吧。好像白流苏并不具备这些天然禀赋,二婚头,且相貌也不见得出众,也没有才华横溢聪颖过人,然而,他却依然深深地锁住了范爷的心。
凭什么说“香港的沦陷拯救了白流苏”?连范柳原也说,当初是为了谈恋爱,而今是真的恋爱。这中间的千山万水的距离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够说清的?
我们讲究婚姻里的“登对”,我依然觉得在理。男人和女人过招,就得相衬,不然连吵架也是鸡同鸭讲。范柳原总说最爱白流苏低头的样子,多少带了了东方女性的温婉,有人相信一见钟情,有人相信日久生情。但终究爱情的发生并不必然需要很多的客观,很多时候只是自然而然的主观臆想而已,或许只是某个人在某些特定的环节触动了你的内心,才不管他是否身高185,体重150,只是在那个瞬间觉得,嗯,就是要找的那个人了。
那个人,总是得在某些方面和你般配,让你觉得趣味,才会有些关于爱情的向往。
2.相处>相遇
最喜欢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和范柳原的对话。把所有的对话整理起来,似乎都没有太多的情爱的表达,更多的是一种旗鼓相当的较量,为了捕获对方而进行的进退攻守。两个有缘人相遇了,很多会死在相处上,那是一个梗,所以说,相爱容易相处难。
范柳原在香港接到白流苏之后的第一句话是,说她像极了一个绿色的药瓶,当白流苏想要怒时,有补了一句:你是医治我的药!范柳原是情场高手,句句催生爱的营养。都说找对一个人更重要,会制造爱的土壤的人,总是能够轻易地得到爱情。
香港沦陷后他们重遇,流苏说: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该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范柳原答道:你打算替我守节么?——言语中从来没有太多的言及爱与不爱,恨亦或者痛,但是范折回再找白也算是一种感情上的回馈。
有人喜欢范柳原是一个有着痞子外表的好男人,有人也觉得是他是浪迹情场的高手,但是,我总是觉得,若是他不坏,找个这样的人过生活,总是有些趣味的。
情爱一场,总是有人负责主唱,有人副唱,但是剧终的时候,都是走向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但是这之后的事情,就是柴盐油米的碎碎念,就是蓬头垢脸的操持,遇到个有趣味的人总是会多些幸福的可能,遇到个会相处的人总是会为日渐褪色的情爱多些欢愉。
3.爱和被爱都是能力
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不论多大的年纪,都是分分钟渴望这被爱,希望自己能够被宠爱着,可是,爱人这么多,能够有结果,步入结婚生子重要时刻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可是,我们都会忽略,爱和被爱都是一种能力,而不是权利和义务。在幻想着童话般的美好中却被现实的无奈打败,成为渴望爱而不会爱的小可怜。
想要紧握,所以放手,我们未必做的到。其实,可以明显地看出白流苏对范柳原的了解是深刻的,所以在尺度上的掌握也是精准的。他知道他要的时候,坦然地面对,无畏的接受,所以,才会赢得范的真心投入,若非她的适度放和松,又岂会有他们的旷世之恋?
想要得到,却不言说,我们也未必做得到。范和白的情情爱爱总是在最后才说出“爱”,或许他们那般的处境和年纪不愿意轻易轻言承诺和表达,但是,却真实地在表达这个字眼的含义。而现实社会中的青年们,总是轻易地言爱表情,总是觉得那是自由而奔放的爱,才是勇敢的爱,却又容易地丢掉对爱的责任。
想要拥有,却一起吃苦,我们也未必做得到。沦陷后的香港,两人虽无夫妻之名义,但是却也一个劈柴一个烧饭,过着平凡夫妻的日子。卸去了前日里的粉饰,依然有日后之忧,但终究有个人依赖,可以依靠。日子过的久了,无非就是要你点赞的时候,你会说声好,我要你消失的时候,你自动地玩自己的事情,给一个清静。却依然能够在生活的一番番镇压前携手,笑看人生。
世间事中,唯有情爱难以言说。我原想吧,这些无非就是你爱我,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我爱你,但是却枝生出如此繁盛的情节。从古至今,绵绵不息,更有穿越古今,荡气回肠。也终究只有这事是难以用逻辑用精准的方法轮,但是,在别人的爱情中感知和反省自己的爱的方式,提升爱的能力,终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