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书姐姐,我出去一下”
望书的一个问句还卡在半截,柒夏就已经蹿出去了。沉睡一晚上的街开始慢慢的清醒,昨天晚上的插曲也开始被各种各样的八卦和新鲜的信息覆盖,仿佛只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城市一场梦
下午三点左右,初春的阳光正好,透过隔扇窗洒在书店大厅供读书休息的木质桌椅上,空气里可以清晰的看见漂浮的尘埃。偶尔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进来又出去,柒夏就跟着一个进书店闲逛的客人一起走了进来。齐腰的长发、紫色的毛衣加上杏色的长款的大摆纱裙,手里拿了串糖葫芦,边走边啃,让柒夏看着像个偶尔来书店闲逛的学生。柒夏进来的时候,望书正在忙着给顾客结账,望书把顾客送走时,看见柒夏坐在一大片的眼光下,认真啃着手里的糖葫芦。于是,便静静地走过去坐在了柒夏对面,柒夏见她过来,把手中的另一串糖葫芦递给她,望书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吃,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些甜腻的东西。
“晚上我来陪你吧,”望书纠结了好久终于说出了口
望书觉得虽然柒夏看着像个孩子,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过心,但是望书从第一次看见柒夏,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她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找到过的熟悉感和好感,望书对她有一种保护欲。
“什么?”
正在认真啃糖葫芦的柒夏一脸疑问的看着望书,好像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呃....我今天在来的路上听见有人议论....“望书指了指对面
“姐姐。你会做饭吗?”柒夏答非所问
“啊?
“姐姐会做饭吗?”柒夏仍旧一脸认真的问,好像一个重大问题的答案
“会”望书看着期待满满的表情,实在不忍拒绝
“好的,姐姐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不收房租哦,每天做饭就行。”柒夏笑的像个终于吃到糖的孩子
望书实在没想到,自己酝酿了一上午的说辞,就因为一个技能就完成了,顺利的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望书在来书店的第二周,住进了书店后面院子。
当天夜里,因为距离最近,望书清晰的听到了书院里隐隐传来的嘶吼声,但是并没有说的那么恐怖,像是猫狗的小动物受伤压抑的低鸣声,但是声音出现没多久,望书就听见了悠扬的笛声,听不出是什么调子,但是笛声让人听了很舒服,像被柔软的海水包裹着,连心都跟着柔软起来,在后来,望书就舒服的睡着了,之道听见外面的鸟叫声。
书店第一天,果然不是让人很愉快的经历。
当望书旅行承诺,快把早饭做好的时候,看见柒夏抱着个毛茸茸的乌龟下楼,样子十分疲惫,像是熬了一夜没睡觉,脸上像是印证望书的猜想一样,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望书也在一天天的时间里,完全适应了书店和柒夏的生活,穿着汉服的女子照样是每天都来,每天都坐在同一个地方,像是在等什么......望书也从开始的奇怪,也能见面微笑示意,说上两句话,只是女子话并不多,每次都心事很重的样子。所以望书除了知道女子叫千墨之外,仍旧一无所知。
当然,每天晚上还是能听见书院的嘶吼声,同样伴着嘶吼声的还有悠扬的笛声,不同的是,嘶吼声好像在每天的笛声里渐渐的越来越小了。
终于书院在声声的议论声和八卦中,穿出了拆迁的消息,理由是:院长在改建书院的过程中,想把院子里的珠子砍掉,重新修整一下院子的景观,只是竹子只砍了一根,院长就被砸进了医院。
当鸣叫的救护车声消失在微尘巷的时候,书院大门敞开,望书居然听到了晚上才会听见的嘶鸣,好像比晚上听见的声音还要大些,望书忽然意识到:声音,不是晚上才有的,而是一直都有,只是因为大家白天在工作再加上各种声音的混杂,掩盖了书院的的嘶鸣声,晚上安静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望书随着看热闹的人流走进书院敞开的大门,只看见园中的一簇竹子旁,砍竹子的刀掉在一边,一根竹子朝向门口的倒下来,一切都像是一场意外,并没什么奇怪的。人群吵闹了一会儿就散去了,但散去的人不包括望书,因为她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一个人,一个穿着宽袖大袍的男人,周身被黑气围绕,男人面目狞狰,喉咙发出压抑低鸣声,望书很熟悉这种声音,正是她每天晚上听到的声音。
人群散尽,望书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就见雷打不动赖在书店的千墨,正一步步走到望书身边停下来,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子,良久,轻轻的笑了,对身边的望书说:
“可以帮个忙吗?”
见望书点了点头,就继续说:
“那边的竹子下面,应该埋着一方砚台,是一方端砚,你能帮我找出来吗?”
望书看着低鸣不已的男人,有点为难 ......
千墨看出她的为难,只是慢慢的走到男子面前,静静地抱住他,男子在开始的时候似乎想要挣扎,但还是安静下来,任由千墨用自己的身体困住他。
望书见状也只好拿起地上的砍刀在竹林的地上开始翻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竹林里面膏墙根的角落里,翻出了千墨说的椭圆莲花雕刻的砚台。
“千墨”望书欣喜的晃着手中的砚台,“是这个吗?”
“嗯,”千墨回头看了一眼点头。
千墨温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自言自语的说“让你等的太久了......"
只见千墨周身开始出现一层薄薄的亮光,这些亮光慢慢的在千墨的上方汇集,形成一个亮点,亮光越聚越多,越来越亮,最后一个毛笔在亮光中成型,落在了千墨的手中,千墨把毛笔递给望书,
“把它们一起毁了吧。”千墨说的云淡风轻
“你们会消失的”望书不忍
“他已经守护这里太久了,也困在这里太久了,剩下的路,我不想他再独自走了,想陪他一起。”
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又或许,这千年孤寂的时光成了画地为牢的线,他已经在无望的等待中磨掉了最后一层的期望.....
男子重新开始变得暴躁,随时暴走
“没时间了,快点。”千墨朝望书大喊
完书难受的闭上眼睛,手中聚集一团火焰,正准备动手时
突然,一声高亢的笛声响起,如睡梦中中的一记响雷,惊的身边处于疯魔边缘的男子,眼睛居然有了一丝清明,口齿不清的喊了句“千墨”随后就痛苦的抱着自己头。而原本被望书放在地上准备烧毁的毛笔和砚台周身浮着一层柔软的光飞了起来,分别落在了千墨和男子的胸口,转眼没入进去。笛声还在继续,就像每天晚上听到的那样,笛声绵长婉转,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这回荡的笛声。
不知过了多久,笛声停止了,千墨和望书对望一眼,一起看像地上的男子,男子好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看来是做了一个美梦。看着眼前这个千墨以为只能出现在梦中的面容,可以真实的触碰到时,眼泪终于决堤。
望书在恍惚间,好像看见柒夏坐在书店的秋千上吹笛子,而且,笛声确实也是从书店的方向传来的,可是当望书回到书店的时候,只看见柒夏坐在大厅的书桌旁打瞌睡,怀里还抱着着半人高的乌龟......
之后的千墨有一周没有出现在书店,这期间晚上也再没有什么器官的声音了,笛声也消失了,柒夏也不再白天打瞌睡了。
千墨再次来书店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瘦高的男子,男子气质儒雅,又双很漂亮的眼睛,眼神温暖。
“请问,书店招人吗?”千墨礼貌的询问正在写毛笔字
“望书姐姐,”柒夏头都没抬
“我们问题啊”望书轻松的回答
“可是我现在连我自己都快养不起了”柒夏撇嘴
“我们不要工资,还可以养着你,怎们样?”千墨回答的十分真诚
“反正后面那么多房间,你又住不完。”望书插嘴
柒夏“你们都商量好了,还来多此一举”
“可是我们总要征求一下主人的同意才行吗?”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就会不来吗?”
“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