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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逝去的青春
会议室里老总正在慷慨陈词,各部门经理也都正襟危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地射进来,唐雪的位子不佳,刚好被阳光照着,虽然初秋温度宜人,但长时间沐浴在阳光下,热意也微微上涌。
店庆前的誓师大会本应一心一意,但唐雪还是走神儿了。昨天晚上与陆辰的不期而遇,唐雪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活泛了起来,在她乏善可陈的少年时光中,陆辰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星,照亮她苍白无奇的人生,可惜,陆辰不知道。
唐雪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陆辰的样子。
那天是新生报到,唐雪到得早,办完了一切手续,告别了爸妈,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
宿舍前的宣传栏里张贴着欢迎海报和宿舍规范,陆辰站在宣传栏前,双手插着口袋,微微仰头,认真读着什么,阳光透过宣传栏后面的那棵法国梧桐洒下来,一切显得安静而美好。
唐雪站在远处,像是看到一幅画,她一眼就记住了那个侧脸无比好看的男孩子。
唐雪的人生没有像偶像剧一样和陆辰分在同一个班级。她所在的十八班和陆辰所在的一班相隔两个楼层,基本碰不到面。
但很快,唐雪就知道陆辰无所不在了。
陆辰是学校的特招生,据说在数学竞赛中获奖无数,又长了一张招桃花的脸,迅速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常常可以听到女生在讨论他的八卦,唐雪虽然不参与,但还是以听陆辰的消息为乐。
第一次月考陆辰的名字闪亮的出现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不是花瓶。怀春少女总是对比自己优秀的人更容易产生好感,更何况陆辰还是个清俊少年,据说还有不少校外的女生专门跑到一中来看陆辰。
唐雪从小就是家里的乖乖女,成绩也过得去,不做出格的事,不让爸妈操心,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点后知后觉。
第二次和陆辰有交集是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车上人非常多,但那天唐雪人品爆发居然抢到一个座位。人流不断朝车厢后涌,最后汽车启动的时候,唐雪发现陆辰竟站在她旁边。陆辰没有座位,手扶在公交车的杆子上,唐雪的视线刚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不但人长得帅,手也这么美。”唐雪在心里默默腹诽,她靠在椅背上,大大方方地看。
才开了三站路,天就下大雨了。大家纷纷哀叹自己没带伞,有伞的则沾沾自喜。唐雪看到陆辰望着窗外雨打在玻璃上,好看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似乎有些担心。
唐雪摸着包里的两把伞,心跳像刚刚跑完八百米,手心都是汗,想开口,嘴巴却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怎么也张不开。还没等唐雪纠结完,陆辰就下车了。
“等一下,还有一个!”
正在慢慢关闭的车门又被司机师傅打开了,唐雪挤开人群,跳下了车。
陆辰就在站牌处躲雨,衬衫被溅起的雨水微微有些打湿,唐雪假装淡定的掏出一把伞递给陆辰。
“你要吗?我还有一把。”唐雪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打漂,应该是雨太大的缘故,她想。
陆辰犹豫了一下,看唐雪晃晃手中的另一把伞,低声说了句谢谢。
“你是几班的?怎么还你?”
"不用了不用了!”唐雪在心里哎呦了一声,暗骂自己好傻。
陆辰看着她笑了一下,道:“下个周六放学我在站牌等你,把伞还给你。”
陆辰走后,唐雪还在站牌等了很久的车。她撑着伞站在雨中,整个世界只有哗哗的雨声,她恍恍惚惚的回想刚才陆辰的笑,感觉潮湿的空气都是甜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唐雪走路都在飘,上课特别有劲儿,吃饭也特别香,当然,最盼望的是周六快点到来。
唐雪在站牌等着,天有些热,虽然已经站在阴影里了,但她还是觉得出汗了。她告诉自己再等一班车,陆辰还不来她就走了。
“不好意思,老师找我有事,现在才来。”陆辰还是来了,虽然唐雪又多等了两班车。
“我以为这么晚了你应该不会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我来得也晚,没等多久。那我走了,再见。”唐雪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仓皇而逃。
照着一般青春故事的情节,唐雪应该和陆辰你来我往,发展一下美好朦胧的感情。可惜唐雪从来不是女主角的料儿。直到毕业,唐雪也没有再和陆辰讲过话。
但并不是说陆辰就从唐雪的生活里消失了,反之,影响更深。
学生时代伴随着陆辰的名字出现的还有赵欣然,她和陆辰轮流坐着学校第一名的宝座,而且两人还是同班。
赵欣然是个长相可爱的女生,皮肤很白,眼睛虽然不大,但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
关于学生间传扬的她和陆辰的种种当事人从来没有回应过,但并不妨碍大家对他们的猜测。
唐雪第一次觉得学习好是多么重要,除了能和陆辰同班,两个人的名字还可以出现在同一张纸上。
唐雪有一个秘密的本子。里面记录了陆辰每次考试的分数和名次,也写满了唐雪努力学习的计划,她的目标是让自己的名字和陆辰一样出现在光荣榜上。
这是唐雪能想到让陆辰注意到她的唯一方法,至于去表白,她想都不敢想。
唐雪的努力不是没有成效。中考时她的名字终于和陆辰在同一张纸上,只是陆辰在最前面,她在最后面。
她和陆辰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还是不在同一个班,但至少在同一楼层了。
陆辰像是唐雪心中的执念,她一直追着他的脚步,却只有自己知道。
广播体操最喜欢做体转运动,可以转过身大大方方看陆辰的背影;绕最远的路去上厕所,只为能在窗口看一眼陆辰;最期盼的是周四,因为陆辰班级的体育课也在周四下午。
目光追着一个人太久也会成为习惯,无论多么拥挤的人群,一眼就可以找到,只要他在。
工作这些年,回想自己的学生时代,唐雪是感谢陆辰的,他像是一盏灯,永远亮在前方。唐雪也感谢那个傻乎乎只知道向前冲的自己,不然凭她以前的成绩,不会考上一流的学习,进到一流的公司。
只可惜,唐雪的脚步还是太慢,虽然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但陆辰却选择了出国留学,太平洋的距离太长,唐雪只能望洋兴叹。
想起昨晚陆辰的样子,少年时的稚气已完全褪去,脸部轮廓更加分明,不知岁月怎样的手段让曾经的少年变成了现在的男人。唐雪只可惜自己不能见证。
陆辰对面坐的那位女孩唐雪虽然只看到一个优雅的背面,但不妨碍唐雪确定是位美女。
心中闪过的一丝嫉妒虽然无理,但唐雪确定,自己在嫉妒。
所有人热烈的掌声打断了唐雪的回忆,她跟着鼓掌。
唐雪自嘲地笑了笑,想这些都没意思,还是打好店庆这一仗,给自己多争取一下奖金吧。
毕竟,面包还要靠自己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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