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生物钟就已经紊乱了。早上,下午,晚上,深夜,已经不能区分哪顿早餐能见到太阳。
但他很开心,他知道自己吃、睡、工作、休息都很自然,这些事情像软绵绵的糖果一样嵌在他不规则的时间栅栏里,虽然歪歪斜斜,可味道却也有浓烈和悠远,包罗万象,可以让人一直心无旁骛地朝前走着。
只是这个时间快要到尽头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地奔跑、嬉闹、创造,有一些力量正在把他拉回到不紊乱的世界中去。他明白那样的世界有什么:秩序、确定性、安全感和持久力。
他在与这些力量战斗。战斗的结果是徒劳的,天性永远不会输,这些力量也不会输。所以这个世界所拥有的只是改变。天性变成了新的天性,这些力量也转变了它们的最终目的。
直到他看到新生的孩子,看它们一开始就迸发出来的本能。这样的观察让他找到一个缺口,填补和装满了所有对过去的企盼和对被看见的欣喜。
然后他发现自己是主动寻找痛苦的。他希望压抑掉的那些力量能化为恶魔给他力量;是的,天使是没有力量的,他宁愿和没有名字的恶魔交换灵魂。
可是如今他明白自己随时能让能量流通,他掌握的生命究竟是什么呢?是阀门。他掌握了阀门,而不被任何东西掌握。
他明白了。可他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