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灵疗愈课程中,浸于悠长、舒缓的音乐,导师会带你进入冥想状态,随着呼吸逐渐的平缓,向内观,回溯过去。
在那条长长的成长路的尽头,年少、稚嫩、留着齐耳短发、拖着大篮子的我总会愈来愈清晰的走近。
13岁之前,我的少年时光是在豫西农村度过,外面的世界,无从知道,攥着命运随机发给我的纸牌,拼尽全力地生活。
暮色苍茫中,是我,奋力拖拽着与我体重严重失调的大捆的猪草回家,只为嗷嗷待草的猪儿能饱餐一顿。在我初具劳动力时,我就确信我能全程负责养好一只猪,从猪仔到母亲拿到那沓卖猪的钱。
酷热的6月天,是我,头顶着打湿的毛巾,与成人一样划出起点,手拿镰刀抢收抢割,挥汗如雨。
冬日,是我,在铁路边儿,目视着煤车呼啸而过后,急忙拿着小扫帚,快速扫拢着吹落的煤灰,计算着能打几个蜂窝煤,怎样节省着能温暖过冬。
独行在蜿蜒乡村土路,背着馍馍兜急速赶着去上学的,是我。课间,双手拢聚,捧着硬玉米面馒头,强吞下咽的人,是我。
贫穷并没有使我不快乐,相反,我的快乐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显而易见。
石榴花开的季节,用枣刺串起石榴花当发卡,美美的戴在发间的小姑娘是我。
背着篮子飞快的爬上槐花树,吃得肆意、满口清香的是我。
自家大院里,挥动着树枝,骑猪驰骋的孩童,是我。
夏日夜晚,皎洁月光下,举着包谷杆满村满场奔跑的孩子,是我。
放学后不回家,在校园,就着桌椅板凳自编自导自演秦腔戏的女孩,是我。
秋日的清晨,摘下一个个浑圆的茄子、一兜兜辣椒、一串串南瓜,喜获丰收的人,是我。
贫穷普通的乡村生活,使我懂得,克制、勤勉是做人的本份;自立、自强是处世的根本,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才能衣食无忧,没有那么多的价值对等不对等,划算不划算,农民秉承的是,只要你对土地付出,土地终将回报于你。
如果说儿时的生活是廉价的,几十年后的今天,现代的生活却是突兀的,千篇一律的,我甚至回忆不出昨日的事情;但儿时的记忆却历历在目,总是那么清晰深刻,回味悠悠。
大雪纷飞的时节,看着墙角摞成小山样的扁南瓜;想着院内地窖内能吃过整个冬天的红薯;摩挲着一袋袋装好麸皮、干树叶的猪饲料;被厚厚白雪覆盖下的成垛的棉花杆、包谷杆,这个腊月,有吃,有烧,有猪饲料,人畜皆无忧。
绞搓着双手的厚茧,我像个老农一样,靠着我的粮食垛,安然入睡。
我只有13岁,可我拼尽全力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