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声音越来越嘈杂,混沌中说话声、脚步声来来往往,我站在其中不知所措。我不知这是哪里,被如潮水的人们挤来挤去,下意识地一侧身,却把自己从梦里拧了出来。
这一觉好像很长,我想,必定是又没有听见闹钟的下场。翻身揪过手机,距离设置的闹钟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我皱了皱眉。
客厅的尽头一片透亮的橙黄,一格一格地斜斜落在柜子上和地板上,空调加持的客厅里连西晒都多几分可爱。
我蹲坐茶几前舀着半个西瓜,盯着黑漆漆的玻璃茶几,偷偷落下的思绪被反射到了十万八千里。
我想起了《追忆似水年华》,下一幕却是还在读小学的自己瞥见培优机构显眼的海报:
“考试慎写文言文和意识流文”。
我不禁问到:“意识流文是什么?”
不知是谁答了一句:“好像就是想到哪写到哪吧。”
“那我岂不是天天写意识流文?”
我自嘲地笑了笑,牵动的嘴角把飞走的思绪牵了回来,自知这看似简单的笔法至今也没学会。
不过意识流文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我舀了一口西瓜。
“与其评价意识流文学的实际功用,不如将其看作一种美学形式。”
我眼前视线渐渐模糊,却只看见不远不近处一个圆点。“这不是我的西瓜吗?”
这中央的圆点蓦地如烟花四散,光亮飞向四面八方,刺醒了一种心底的审美知觉。这种发散太惊艳、太出其不意,如焰火燃起,直击心弦,但光亮不久便熄灭,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黑色玻璃茶几,欣喜随之落地,只剩一身怅然,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又舀了一口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