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故事取胜的时代,人们都听够了大道理。每个人都希望让看故事的人从故事里读出自己,把读者带进故事,想破了脑袋讲好一个好故事。其实,编故事是很难的,要传递自己的意志,要合乎这个世界的逻辑,要构造出有共鸣的人物,还更要有宏观的构架和细微的把握。能讲好故事的人已经不容易了,但每次读故事真的太累了。我开始揣摩,为什么是故事?为什么想传达出一个意志就得编好一个故事?
编故事和想获得超能力有点儿像,想让别人倾听你的故事,就得有一些超越性,超越听故事的人编故事的能力也好,超越听故事的人经历过的故事也罢,反正你的故事不能平平无奇、淡如饮水。这就和超能力一样,但凡你能有一些超越性,就是某种超能力了。人们渴望这种超越性,也就渴望超能力。不知道有没有人问过你这个问题,如果有这个机会,你想拥有什么样的超能力?
每次面对这个问题,我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因为我想超越的真的太多了,最好是什么都能超越才最完美,就像灭霸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的机会没那么好,我只能选择一种。我犹豫了很久,查了很多资料,我想假如我只有一次机会,我想拥有的超能力一定是——变形。我惊讶的发现,人类对变形的渴望可能和人类文明一样长,我想,那个时候可能还没有超能力这个概念,毕竟对“能力”的认识至少也是在人类有了用“认识”去认识“认识”这样的能力以后才能得到“认识”。虽然我无法考证人类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认识”的,但是我固执的认为这肯定要比人类创造神话的时间晚,也一定晚的多。
在多篇硕博和SCI论文的开头,有这样一句话“神话是人类一切文化的源头”,我试图考证这句话的出处,但发现使用这种说法的书籍实在太多。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问题,所以就暂且这么认为吧。当然这么认为对我的说法是有好处的,这应该是证明了我对“认识”这个概念产生时间的认识是基本正确的。
神话的产生可能是人类最早的思想作品,艺术创作,在这个过程中包含了人们原始的渴望。渴望力量、渴望健康、渴望长生、渴望摆脱束缚、渴望性、渴望爱等等一切渴望,在这些渴望的实现路径中,“变形”是其中一种惯常使用的象征手段。也就是说,“变形”这种超能力获得了人类自产生渴望便受到追捧的一致好评。人类延续至今,人们对这种特殊能力的追求热情一丝也未降低,最实在也最简单的故事,请参照朋友圈P图术、韩国整容术以及日本化妆术。这些可能和我们说的“变形”有着难以逾越的level 鸿沟,但是在其表层的“形变”特征上和“变形”有着相类似的追求。
言归正传,无论是文学作品中追求的“变形”象征(例如变大甲虫),还是电影、生活中传递的简单粗暴的变形能力。尽管电影也是艺术创作,但是我实在不觉得超能电影里的变形能力传递出的影响力可以被称作是“象征”手法,往往只是沦为“超能力”的一类,所以和生活中简单的希望拥有这种“超能力”没什么两样,毕竟大多数的超能电影都是爆米花(不敢说全部)。那么,无论是艺术的象征还是欲望的渴求(生活太累了就想点儿不切实际的东西),其能够产生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延续至今,原因是什么呢?
为什么是“变形”?它为什么既能承载人类文明的演进,又能保持人类欲望的原始?我想这个问题真的太难回答,以我粗鄙的见识难以给出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但还好我不是把它作为一个题目来研究,因此怎么回答便成了我怎么编故事了。既然是编故事,那就编程我喜欢的样子好了,编故事这样看来还真和“变形”协调(diao,四声)呢。
哲学喜欢讨论对象,这个世界存在千千万万个对象(何止千万,用个叠词,显得好听)。哲学家把这些所有的对象抽象为存在,无论是能够摸得到、看得见的存在(可以看下镜子,希望不要吓着自己哈),还是摸不着、看不见但是仍能感受到的存在(如“认识”)。早期人们面临着把存在物的“内部”和“外部”对立起来的二元问题,后来哲学家们在“形而上学”的讨论中开始直面存在物的一元问题。这些问题过于高深,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对于纷繁复杂的存在物的认识,让我对“形”和“质”的关系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里的“形”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存在物的形体、外形,可以更简单地理解为容易探求到的显露(其实光是“形”就已经够难了,请参考“黑洞”拍摄)。这里的“质”是存在物显露出的一系列的特性,比如说力所显现出来的一系列物理特性、光所显现出的一系列光学特性等等。大白话讲就是存在物的本质。对于“变形”的追求在我看来无外乎这两个方面。
人们对于“形”变的追求所寄托的美好愿望是简单的,这种简单可以从人们对于“美”的寄托走向化妆、整容和P图等行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但这种变化还远称不上“变形”,因为我所说的这种“变形”是一种能力,一种超能力。你要超越自身的存在才能叫做超能力啊。所以变为动物,比如狮身人面像、满月的狼人、上天的鸟儿,或是变为其他人,比如变成别人的哥哥姐姐、上司老板,亦或是变为其他什么存在,毕竟人们对于不同存在的认识产生了无数的种类变化,这也为“变形”提供了无数种可能。
对于“形”变的追求不变的是对“变形”目标物“质”的渴望。你变为鸟儿,你就希望能飞;你变为狼人,你就希望能打;你变为他人的亲人,你就希望拥有他们的记忆、能力等等。总之,“形”变的同时,“质”也要得到相似的copy,否则就无所谓“形”了。呀,我惊讶的发现,在刚刚这段论述我已经“巧妙”地证明了存在物的一元论,原来这种深刻的哲学认识就潜藏在人们最简单和原始的愿望当中。我还是继续说“变形”吧,在刚刚我们可以发现“变形”能力的背后带来的是一系列变形效应的现象,无论这寄托的是人们对于拥有何种能力的希望,它都表达了对“人”的外延和渴望。但是,人类有那么多的手段可以表达这些情感,比如写诗(我很喜欢干)。为什么要寄希望于这种不可能的思路呢?
很多解读将其与宗教联结起来,我觉得这样解读确实有很多合理的地方。但是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可能远没有那么负责。它仍旧隐藏在我们对“形”与“质”的认识当中。当我们被人类所被赋予的物理特性、生理特性、社会特性以及等等被规定为“人”的特性所圈割起来时,我们面对的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形”影响了无数我们对“质”的认识。所以想要摆脱这些“质”的局限性,“形”变成为了最简单的思路。
我讨厌奉承,讨厌客套,讨厌利益追逐,功败垂成,还讨厌政治规则,大国利益,森林法则,更讨厌人类一切以生存、生活为目的而选择欺骗自己来达成心安理得的所有的“人”的特性。那我的认知里,树木没有这些过程,石头没有这些过程,反正没有所谓“社会性”的存在物貌似都没有这些过程,那我变成他们就好了。无论我还能否体会到“生”的概念,当然了,变成骨头、灰烬也能做到这些事情,所以“死亡”看起来也像是一种“变形”的超能力了。只是这种选择太过极端了,失去了一切“变形”的可能性了,所以还是放弃的好。
那么为什么我说“形”影响了无数我们对“质”的认识呢?有个小故事,小伙问喜欢的小姑娘“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吗?”,小姑娘若有所思 的回答道,“不啊,我只是对你没感觉啊”。小伙儿好奇的问,“那你对什么样的男生有感觉啊?”,女孩儿一本正经的说:“我对有钱的/长的好看的有感觉啊。”我相信不少人看过这个段子,肯定又是一阵唏嘘。
这个故事里,“感觉”是“质”,“有钱的/好看的”是“形”。其实“感觉”这种“质”是可以由一系列存在物所显现出来的,比如说各种各样的好的品质(它们同样是“形”)同样可以给人带来“感觉”。那么为什么你在看到“好看的/有钱的”这类存在物的时候会唏嘘呢。这就是我所说的受到社会中无数“形”的影响,引起了我们对“质”的认识的偏向。如果一个女孩子从未受到“金钱形”的影响,也对“皮囊形”无动于衷,那么她对“质”的认识就会产生“有趣灵魂”的偏向。反之亦然。所以当我们在渴望“变形”能力的时候,是对存在物“质”局限于“形”的不满,“质”和“形”在这个过程中实现了超出预料的“统一”。
所以,到底什么是“存在”。“变形”这个美好的超能力从人类文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之初可能就已经给出了我们答案。那么为什么是“变形”,那么多超能力我为什么深思熟虑后只想拥有这一种能力?
我粗鄙的“认识”让我无法认识所有存在物“形”与“质”的统一,我多么渴望能够在能够超越我这丑陋皮囊之“形”去认识这世界千千万万(和前面一样的使用目的哈)存在物的“质”,不受这形形色色的“形”的约束去没有偏向的把握那与“形”协调(diao,四声)的“质”。
最后,虽然我不想让我的认识回归到粗浅的当前,但这是我的个人的自说自话,所以我直说无妨。这样的渴望,是我想真正的能体会到人们的真诚所产生的奢望,一种无所保留、不会自欺欺人的真诚。这种真诚让人感到踏实,感到希望。能让人一往无前,不被动摇。
最后的最后,一个简单的变形,我喜欢的出自《南国之境》的一段话,在此前的人生里,我总觉得自己将成为别的什么人,总想去某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在那里获取新的自己。我想通过成为另一个自己,来将自己从过去怀有的什么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