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哥哥,用一千台佳能6D也不换,一万套明华堂也不换。
我以前时常以为,他和我在一起是退而求其次,喜欢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大概合适。
不敢过分依赖,也不敢放心地去信任,只能想着如何分寸恰当地回应他的关心和照顾,犹豫不决的时候就抱着消极的态度一次次地试探,偏偏他又不善言辞,我便立马干净利落地掐灭那些小女孩儿的念头。
我甚至告诉过他,以后我们如果结婚了你完全自由,你可以去爱别人,不用瞒着我,但是别让父母担心。
刚活了二十几年就经历过了万念俱灰的时候,我真的想着我这样的人这辈子能有一份安稳就够了。
可是我的小哥哥不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弄清楚)
我说过的话他记得,他事事尊重我的意见,他把从北京到郑州的往返车票码成厚厚一叠,他没有谈过恋爱,可是笨拙地几乎要掏出一颗心来给我看。
有次他要去许昌办一些学校里的事,以为可以顺道来郑州看我,结果老师安排当天去当天回。
他前一天晚上站在实验室楼下给我打电话,语气里都是不高兴,赌气说不想回实验室,我安慰他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他吱唔着嗯了一声。
结果第二天他还是顶着黄昏的余晖出现在学校门口,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说你怎么还是过来了,别让你老师再因为这个不高兴。
他攥着我的手过马路,小声地说:我不管了,我就是想见你,我一定要来见你。神情像个小孩子。
我捏了捏他的手,下不为例。心里山呼海啸。
后来和他妹妹一起吃饭,她笑意狡黠地说:我哥平时跟我们在一起可不是这样的,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
他也不全是这样。
他会在我不够努力学习的时候厉声责备我,帮我去到处找关于我那个冷门专业的资料。但他会因为怕我压力太大,认真地考虑自己将来的规划,告诉我,结果不重要,只是希望我努力过以后不会后悔。他不打算留在北京了,我们一起四处转转,找一个我想去的城市。
我知道在此之前他除了北京未做他想,也知道以他的能力自己留在北京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我知道我要走到他的轨迹里去,可我没想到他宁可改变轨迹也要把我圈进去。
和他在一起的一年我的眼泪抵得过过去的二十二年。林黛玉说:要用一生的眼泪还他。我年少不懂,直到现在才明白只有那样的牵肠挂肚,喜怒哀悲,才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能控制不住地哭了又哭。
我的小哥哥有点小心眼,偶尔爱生气,总是词不达意惹我不高兴。但他善良真诚,他有一颗真正的赤子之心。他让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需要像一场拉锯战,还可以不加计量自己有付出几分,只管去爱。让我明白有一个人可以全心全意地信任和爱有多美好,陪我从最荒凉的心境里走出来。
前两天我问他,诶,你说现在我们俩是不是热恋期啊,说不定等以后就各种冷淡了。
他说,你一年前也这么说的,可我觉得现在更爱你了。
巧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