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泅渡者鲸书》
文/知乎战斗鸡 摄影/鲸书
(图片已删,微博上有,诸位有兴趣可以去看)
我只负责呈现
”我的报道属实,录音都有,每一个字!“以一篇《惊惶庞麦郎》引起网络巨大争议的鲸书一字一顿的说。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2013年12月8日,记者通过各方关系联系到了这个四川大学的小女孩,当时她已经在豆瓣上小有名气,有数千粉丝。粉丝质量很高,随意点开去,评论里出现最多的两个字:写实。鲸书热情的招待记者,带记者去参观她的宿舍,川大新校区的宿舍楼干净整洁,有客厅,还可以租电视机。四个人一个宿舍,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
「我平常都在这里写些东西」
鲸书指着一张放着笔记本电脑的桌子,笔记本是苹果的air最新款,上面打开了page的文件,但是一行字都没有,她不会用page,觉得不好用,喜欢用wps来写作,并且把背景调成蓝色,她搬来凳子,让记者坐下,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因为并没有热茶可以招待,不足20平米的宿舍就是一个大学生要呆四年的地方,在这个小桌子上,每个日夜会有一些文字产出,经过这个90后女生大脑的发酵,最后撩拨着豆瓣上那几千粉丝的心。
鲸书的每天三点一线,宿舍,课室,饭堂。12月的成都冷极,宿舍里没有冷气,灯光也很昏暗,没有网,也没有热水,要洗澡的得去楼下打水,女生的力气毕竟有限,有时候上自习回来晚了就洗洗脚便爬上床。鲸书的桌子上并没有什么书,但是却有好多个不同颜色的本子,一眼即刻看出是塞满文字的笔记本,床单有一半掉了下来,好像湿透,潦有水汽,不时还有水滴滴下来,床单是白色的,枕头却不是。垃圾桶已被塞满,隐隐约约可见里面有郫县豆瓣,尖椒,辣条之类的速食品包装袋。
「昨晚太冷了,灌了几瓶热水放在杯子里暖脚,结果瓶子漏水了,把床都大湿了,一晚上可难熬」
鲸书笑着对记者说。
「怎么不用电热毯呢?」
「哎呀,在市区的家里呢」
那晚上只聊了一个多钟头,当时记者说到鲸书曾经的一个作品《镇上的男老师们》,问这些都是真人真事吗?鲸书叹了口气,那一刻她不像一个90后的少女
「我只负责呈现,事实与否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它就是那个样子」
末了,她又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诚可以原谅」
这声原谅并不温柔,而是刻寒入骨,像是是上帝才有的原谅,鲸书对男人似乎有天生的的洞察力,这是超越夏娃的眼光。
报道是遗憾的艺术
这是记者第二次见鲸书,她很平静,说话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她有些愤怒,但是掩盖的很好
「祸不及家人」她说录音是真实的那句话以后停了1分24秒,又接着说了这句。长期的采访工作和记者实习的生涯让她很清楚如何被人采访。话很少,意思很清楚,不乱也不做作。
鲸书喜欢船,中世纪的船,大明郑和的战船,她的文才斐然,说话也像事先打好腹稿
「一盏手工船,’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人世仿佛一场空茫的大雪,勿需担惊受怕,至少有一叶扁舟让你在江中海里寄度余生。」
她给记者展示,朋友从意大利寄给她的手工船,她说她把这两艘小船命名为”Chen".
鲸书在学业上非常勤奋,近乎于苛刻,上课不允许周围的同学讲话,她一直是学生会主席,知道学习应该有的秩序,有时候一天,就啃个面包,常常去上课自习,写作业,一天结束回到宿舍,才开始写一些文字,日记是每天都记的。她没有男朋友,喜欢帅哥,经常见到唇红齿白的,星眉剑目,眉毛漆黑的帅哥,就流口水——她如是说。
「围巾,围巾,要民国范儿,」她强调这个词儿,像是一个标签,打在她心目中的帅哥身上。
她在讲故事这件事儿上好像有天生的神力,她喜欢残酷而又黑暗的故事,并且不遗余力的用美好的笔触来描绘出来,她希望让读者感受到无边的黑暗但是又能觉得这一切其实并不妨碍美好生活的发生。她告诉记者,《惊惶庞麦郎》这篇文章,是纪实的,但是这不仅仅是一个35岁大叔冒充90后台湾小伙子的故事,她想表达的东西在文章之外。
「很多女人都是精致而且无趣的」她这样感慨自身,她的脾气也是有的,特别是在一些公共事件上,克拉玛依大火,她一个一个的叫出这些官员的名字,质问他们的良心。塔利班武装分子屠杀事件,她表示不能对恐怖分子有一丝幻想,也不能为他们找借口,他们都必须该死!她也很温柔,像醉酒一样温柔,像圣母一样充满着关怀,给志愿者打电话询问穆斯林小孩苏哈开的近况,为’100块都不给我的‘的当事人被偷拍表示完全笑不出来,感动悲悯与同情。
她有时质问上帝,您是不爱世人吗?她有时又为众生叫好,感同身受,即便是一朵花。
她问记者,你读过毛姆吗?
记者摇摇头
她说「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在铁塔之中,只能靠符号来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没有共同价值,因此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可怜的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
很难想象,这样一段话从一个90后的少女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
「所以,报道是遗憾的艺术。」
她喝了一口果酒,那是她自己亲手制作的,喝果酒要配妈妈的香肠,今年要做猕猴桃酒她说
「酒瘾就是乡愁哩」
她说完又呷了一口。
惊惶庞麦郎
说说庞麦郎吧,很多人到你的微博上留言
「谢谢关注,报道属实」鲸书跟记者说很讨厌愚蠢而又无趣的人,特别是在社交网站上,应该懂得距离。这种距离来源于人与人之间应有的克制。她用妈妈的电话给虾米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解释说明确实采访了庞麦郎,言语犀利,义正言辞。
《惊惶庞麦郎》塑造了一个白痴,无知,极度不稳定的一个音乐人的形象,塑造了一个依靠运气而突然爆红却不知所措的形象,这种不知所措让庞麦郎本人的名誉都如同垃圾一下扫尽了。
因此当庞麦郎在文章爆红以后在微信里澄清根本没有接受过采访的时候,网友们纷纷表示,看了庞麦郎这句话,终于相信鲸书描述的是客观的了。
记者向鲸书指出这个前后逻辑的谬误,鲸书说
「一切都有录音为证」
「我用美好的笔触来描绘残酷而又黑暗的故事」
她又再一次强调了前一年曾经对记者说过的话。紧接着,她对记者说,突然有事要先走了,她露出那种专业的成年人的微笑,欠身离去。
显然这一次的会面,好像并没有之前去年那样愉快。记者拿出手机,在楼下等车的空档,点开了鲸书的微博,最“新”的一条是:
刚刚有一种被抽了一耳光的感觉,那个耳光,还是很久之前我自己打的。
2012年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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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均根据 鲸书 微博及豆瓣日记而来,虚拟了这个访谈。每一段对话文字都出自于 鲸书的 微博和以及豆瓣的相关文章,对话有些想象的成分,以帮助大家了解这个94年的少女。
图片是从鲸书本人微博上摘过来的。一些对话也是微博上鲸书发的句子。
最后再声明一次,这篇访谈是一篇想象的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