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凌寒终于来电话了,她告诉肖梅,墨冰同意条件了——离婚!
“啊?他同意了?!”肖梅有些不信,但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你什么条件?儿子?房子?车子?”
“对,他同意!”凌寒转着手里那支笔,又无心的在纸上画着圈儿,一圈儿比一圈儿大……
“出去说吧?我们老地方见!我都多久没见你了!”肖梅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和老板娘招呼了一下,就奔向了与凌寒常见面的那家小披萨店。
那家小店在临街的巷子里,地方不大,但是安静,店铺被店主用铜质水管儿装饰,还有布艺简约画儿,废报纸组合画儿,分别布置在不同的墙面,倒有几分时尚与别具一格;店小二随机播放着音乐。
凌寒第一次发现这家店时,就抑制不住兴奋,当场发了许多小视频给肖梅,告诉她终于找到个“小资”的好地方。
肖梅认识凌寒十几年了,知道她心气儿高,一直都很严格的要求自己,工作、生活,都是一丝不苟;相比之下,肖梅的小出纳员日子,也就这么半死不活,反正饿不死也撑不死。
两人成为朋友,完全是因为当初在同一家店里干营业员。
凌寒可不是那种只想干营业员的大专毕业生,这点肖梅早看出来了,她身上那股劲儿、那份要上进的心,由不得她眨眼疑惑。凌寒手里有文凭,还是决定再进修,后来拿了本科文凭,就考了一家事业单位;当然,年纪也不小了,有人介绍,就跟了个有老房子、有稳定工作的会计师结了婚。
肖梅在她的影响下,也夜校了一个会计证书,能够凭本儿吃饭,从超市干到私企,只要上班时间灵活,她就可以好好照顾孩子和家里,她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应该说符合大众生活价值观:男人回家、孩子听话。
肖梅也知道凌寒不是很爱墨冰,但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当肖梅含着已经点来的饮品吸管儿发愣时,凌寒已经从带着铃铛的玻璃门进来了。
“点了黑椒!咱们俩应该能吃掉一份儿大寸的!”肖梅故意嘻嘻嘻的看着凌寒,其实心里暗暗骂着:死丫头,这段日子磨得这么瘦了!
“随便!我反正现在对吃不感兴趣!”凌寒放下包,坐在沙发里;这家店还有个特征就家具很舒适,就像在家一样。
“你先提出来的?”肖梅先开口。
“是达成共识了,各自放一条生路!”凌寒挑了下眉,顺手解下脖子上的丝巾:“老这么拖着也没意思!何况……人家也已经找好下家儿了,我也不能总赖着。”
“啊?真的啊?!”肖梅瞪大了眼睛:“怎么会?看上去那么老实。……你怎么知道的啊?你查过?”
“切,我查他,才没那份儿闲心呐!……我本来以为他对儿子挺好的,爷爷奶奶也舍不得,心想着儿子就给他们吧!反正我这以后忙着,可能也没有他们照顾孩子照顾得好,我还一直内疚着,想着虽然不爱他,也受不了跟他一起生活,也说不到一块儿去,总这么拖着他也是不负责任,该放了。”
“嗯!对呀,你一直对他那些算盘珠子小家子气看不惯的,为了儿子你才忍的,可这下文也太让我惊讶了!”肖梅迫不及待的说了句。
“呵呵,我都不惊讶你惊讶什么?用我姐的话说,是我把他推到了别人身边,替别人训练了一位好护花使者。……我们形同虚设几年没在过一起,是你你也会的……”凌寒淡淡的说着,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儿。
不过这话,肖梅没想到,凌寒从来没有流露过。换个思路来,难道凌寒也?
“你别想歪了,他有,不代表我有!你知道我的心思早死了,就剩下儿子和工作。”凌寒抬眼看着肖梅,眼里想澄清般瞪大着,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毕竟她不希望好朋友看扁了自己。
“你是怎么发现的?”肖梅还是对这个感兴趣。
“他自己说的,说这么多年,就看着我奔离婚过,他心里也是恨,后来慢慢慢慢就找到精神支柱了,他们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也挺好,能聊得来。过来过去不就是找个聊得来的嘛!我是真心的祝福他的。……不过这事存在的时间有点儿长了,也就是说他藏着掖着的过了起码两年了,多少心里还是有点儿觉得自己蠢,所以我想想还是要带着儿子,免得以后他再生个,亏待了儿子。房子车子如果现在不给我,以后也由不得他不是?这些买断他的补偿也差不多。”
“你们,就这么平静?”肖梅接过店小二端来的披萨,一边沿着痕切分,一边继续询问。
“吵架?你是问吵架吧!你觉得我会歇斯底里去吼他?呵呵,不会的,就像电视剧,我知道下集预告的内容,没什么可以吵的,不值得。倒是可笑的是,他接受这些条件时,也像你刚才一样怀疑过我……”
“我没有!”肖梅急忙解释,“我知道你爱过、疼过,以为你会好好跟过去说再见,然后跟他过好,谁知道你们八字不合啊!”肖梅故意说得俏皮轻松。
“岂止不合,还连累了儿子,早知道不做这春秋大梦了。哎!我跟他说了,尽量让儿子无异样,反正儿子也一直都是和我一起的,不过小家伙精着呐。”
“对,你家那个又是个人精。反正现在……倒是老的,你妈知道不?”肖梅突然替她紧张起来,“你妈知道了会不会昏厥啊?”
“呵,我妈反而警告我姐,看好我那姐夫呐!她不会懂现在的人,我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不会装,装来装去,耗掉的是我的生命。各自为安也好,何必!”
“你主意大着呐,你姐不能跟你比。”肖梅仿佛又看见了凌寒那任劳任怨的姐,叹息着摇摇头。
“解放了,是吧?有那种解放的感觉不?”肖梅又试图把两人的谈话搞得不那么严肃。
“当然!”凌寒故意昂了一下下巴,好像她是真正的胜利者。
这个倔强的丫头,总是要逞强,肖梅心疼的替她把“洋人大饼”又挑了一块放她的碟子里,“那就多吃点儿,吃饱了好继续折腾!”
“嗯!这算是庆重生!”
两个女人笑着,吃着;小吧台里的音乐正放着《女人花》,凌寒举手示意了一下店小二,那个有点娘的小伙子乖乖的走过来。
“给我放首生日快乐的曲吧!今天,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