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门外右边隔着一丈多宽的路是四叔家的一条小土坝,很多年前他在这3丈来长的坝上栽种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刺树,最早有几棵野桔树,那树上的刺异常锋利,横七竖八密密麻麻,还好这几棵树是硬硬的竖直着往上长,但望去也令人生畏。不知何时这几株树也许是被四叔砍了或是自己枯死了(砍了的可能性大,因为树惭长惭高对他心目中的敌人构不成威胁,只有砍了),反正存在几年之后就不见了。这可恶的野桔树不见了,我并不能乐观,因为一直同时存在的还有更为可恶的一种刺藤(还有别样的刺),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旺盛,那几棵野桔树应该是被这种刺藤树给活活挤死了。它是藤状的。他们说是叫什么野刺五加,还是一种中药材,春天嫩稍还可以掐下来做菜吃。但也从来没见他们家吃这个,更没卖钱。
这刺树刚从土里钻出来都是软软的直立着,红红的叶子显着一丝羞怯。一转眼到了夏天它就疯狂地滋长,露出它狰狞的面目,它很快变成似硬犹软的藤条状,藤条皮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一根根两寸多长的硬刺,顶端比绣花针还要尖锐。到了秋天那刺的锐利程度和杀伤力更加強大。如果任其生长,它可以无限地伸展,估计每根藤条长到10丈都有可能。并且它的分蘖能力也极其旺盛,哪里有土它就往哪里钻,生发出无数的新棵藤苗来。
很多年里,作为他家邻居我深感郁闷,那时我家门口这里没铺水泥路,这刺长得几乎没法走,总得小心提防,否则必定刺伤身体,最怕刺瞎了眼晴。我家她在附近超市上下班总是断黑时分来来去去,我经常提醒她小心这刺伤了眼睛,你绕着走。对儿子也是这么叮嘱。
那几年我的确没大办法,多次请四叔把这刺树挖了它,他总一百个理由~不碍事不得事,这还是好中药,,这早已长到我家的地界来的恶物,它的侵略行径终于让我忍无可忍,四叔不管我就自己动手,注意到他们不在家时我就拿起镰刀锹啊锄头,把越界的恶刺连根拔,先斩后奏,他们也只有默认,把怨恼埋在心里。按理说越界了我挖了理直气壮,但他们在场的话也许会说是他们家的东西~中药宝贝啊,怎能说挖就挖呢等等,那烦不?嘿!你提前说要挖他家的宝贝,怕是打架也不行。
五年前我终于把自家大门口一丈多宽20多米长的路铺上厚厚的水泥,那恶刺才有所收敛,没再也无法入侵我们的地界了。但是,那老刺蔸蔸仍然长在他们的小土坝上,仍然是一到春天就耀武扬威地生长,夏天一到依然伸出长长的带着锐刺的藤条犹似手舞足蹈,放任它,它仍然歪歪倒倒地铺展到我家进出的路上来。又是瞅准他们人不在家,我又挥起了砍刀挖锄,把他土坝上的那恶刺连根拔。(老早有些年总是用镰刀割几回)可是这刺的根扎得极深,估计要彻底除掉怕要挖近两米深~留一丁点哪怕只有一寸长的活根它还能长出新株来。没法,又不止一棵,挖干净得挖好几天,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怎么能允许我在他们家的土地上乱挖?只好浅浅地砍断算了,用土把浅坑掩盖好并伪装没人动过;再长再砍再挖,持久战。去年秋天我又挖了一次,受了四娘一顿气恨恨的埋怨但心里却舒坦了~又可安全一阵子。今年这新刺又长出20~30根新苗来,在日光下狞笑着,都一两尺高了。
除了这刺讨厌,那坝上还有两棵近10米高水桶粗的泡桐树,坝下几尺远另有一棵更大的,共3棵。这泡桐树我本不讨厌,与我无碍,可是这四叔不知何时早把这几棵大泡桐底下剥掉一圈树皮,就是要这几棵死掉嘛,不懂何意。这几棵死树就这么死着一年又一年,上部早枯烂了。其中坝上一棵斜斜的歪窜过来,悬在我家门口路头上,大腿粗的枯枝风一吹随时都可能从10米高的上面砸下来。说过数次,想四叔干脆把那枯树锯掉,他又总是~不碍不碍,他说不碍我就只有天天担心加小心了。
嗬!大喜!今天吃完早饭听到外面有动静,出门看,四叔他们怎么把那坝上的大枯树早弄倒在地了,他们怎么舍得?!他和四娘在用小手锯哼呀哼呀地一拉一扯,要锯断做柴火。你看,这水桶粗的大树,原来他们既没砍又没用锯,就用粗麻绳绑着树的高处拉拉扯扯树就倒下了,你说长久以来这棵树对我家是不是个隐患?一直是我多余的担心吗?今天总算是他们发了善心。
哎,我忽然发现离他们家屋角那里放着一把电锯,我问干吗不用那个?四叔说他家没有拖地电线(带插头插座的长电线),我说我家有。立马拿给他。接着他们又把另外两棵大枯泡桐给锯倒了,还有土坝尽头几棵高高的杂树也锯倒了。
我帮了会忙。我一边建议他干脆把土坝推平做堵好围墙,往老公堂屋那边一围才好看!四叔说~这是他们(他儿子)以后的事~他仿佛看出了我的真正意头,我就是想他把那恶刺彻底连根拔了,永除后患。显然,他看到了那已经又冒出来许多野“中药”宝贝来,有所觉醒,那么就不能挖,还是永远留着好,让人知道它的厉害,让人望而生出敬畏来,这意思。
今天我好奇地问四叔干吗把这树都倒了?他说风水先生叫的。哦,难怪哟。
这么个邻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