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上枝头变麻雀

天阴沉闷热,让人不愿意走出屋子。

妈妈告诉我,叫姨奶,我透过窗户看到邻居的老人走进来,笑盈盈的走上前,姨奶好。

来者是一个耄耋老者,她自己说已经85岁了,走起路来,一阵风飘过,穿着长衣长裤,手持一把沾满广告的方形小扇子,三伏天待着两圈丝巾,看着气度不凡,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很有文化,牙齿只剩依稀两三个,像一座广场上矗立了几个显眼的参天大树。牙很黄也很长。

她说来看看我的大儿子照片,恭喜我喜得贵子,夸了一会儿子,又夸我妈妈,说她善良,心眼好,都是客套话,她说这几条街只进我们家,按照她的意思让我们家蓬荜生辉了。

又夸奖我,说我有出息,接着夸奖我爱人,说很体贴,也很善良。

我觉得,我能进城工作,纯属意外。自己像一只飞上枝头变成的麻雀。冷暖自知。

她又说他儿子儿媳妇的不是,一年到头也不会给她买一箱奶,自己每年能接四五十箱奶。我插嘴劝道,您三个女儿每年给您买很多东西,不差那一箱奶。她也说,不差这一箱奶,只是觉得儿子心里没有自己,很伤心。

她自己叙述,小女儿在朝阳,总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小住几日,她都拒绝了。说人老了到哪都会有人烦,她很有自知之明,说老妈妈如果是省长会很给孩子长面子,自己现在这样就哪里也不去了。

她自己做饭自己吃,和儿子儿媳妇住东西屋,儿子这么多年什么都不会给她。她言语之中都是在诉说儿子的不对,但他没有明确说出来。

她只做了些一会,就起身要离开。

我看到爸爸从门外进来了,我出去迎接,爸爸拿着很重的稻子,去磨米,但没有成功,我上去帮忙,爸爸虽然年老但还是比我有力气,自己搬下来,问我谁来了,我说了是谁,爸爸一句死老太太,就结束了对话。

老人走后,妈妈说,爸爸和妈妈老了还不一定会有这个老人硬朗了。这倒是实话,她85岁高龄每天在街上散步,从她说话和走路能看出她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毛病。

我希望我的爸爸妈妈到了老年也能像这位老奶奶这样健康长寿。

也希望我的这只麻雀也像老奶奶口中说的那样,飞上枝头变成的那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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