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绝恋》（原创长篇小说）

第八章 初夜

很远的地方有个女郎名字叫做耶利亚

有人在传说她的眼睛看了使人更年轻

远处传来童安格浑厚、充满磁性的歌声，在这个夏夜，引人驻足聆听。无论什么歌曲，只要是唱出爱的心声，就一定会打动人心。我顺着声音寻找，原来是山脚下的一间歌舞厅。

我走进大厅，找了靠角落的一张沙发坐下。在昏暗的角落里，我感到比较安全，一种能控制什么的氛围。我要了一瓶燕京啤酒，倒入玻璃杯中。啤酒清冽醇香，带有一种特有的苦涩，正是这种味道，开启了爽快清香的味蕾。

全世界的男人都爱啤酒，可能因为，这就是生活的滋味，在苦涩中寻找一丝快感？

我喜欢苦的味道。我会烹饪一种形同娃娃菜的苦白菜，用培根包裹住，油煎之后，加少许酱油和水，煨片刻，就成为一道营养味道俱佳的佳肴。

我喜欢喝红葡萄酒。红葡萄酒，其中的苦不叫苦，叫单宁，是其独有的味道，不能多，不能少，神秘得如同尼斯湖水怪一般。

咖啡，苦中有醇香，让人欲罢不能。世界上有多少种在不同土壤、不同气候下生长的、用不同的方法烘焙的咖啡豆，就有多少种不同味道的咖啡。

人们说，爱情就如同一杯咖啡。

苦，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馈赠------赐予人类食材，启迪人生智慧！人们吃苦，因为苦中有甜。可是，我生活中的甜，在哪里呢？

透过金黄色的缓缓上升的啤酒泡沫，我开始观察整个舞厅。舞厅里，光线昏暗，闪烁迷离，人头攒动，看不清人的脸。正在播放一曲迪斯科音乐，舞池里的人们，随着激烈的节奏，疯狂地扭动着。

其中，有一对跳舞的男女特别惹眼。女的穿着黑色背心，浅蓝色紧身牛仔裤，高挑丰腴的身材，暴露无余。男的高大、威猛、帅气。两人身体的每个部位，几乎贴在一起，动作夸张狂乱，相互迎合，充满挑逗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刺激的舞蹈，只是在电影里看过，在舞厅酒吧，那种不正经的坏女人、或者身上布满纹身的流氓、毒品贩子经常去的地方。

一曲终了，舞厅里灯光亮了一点，我发现了什么：那个女子好像是她，一个小时前和我在一起的女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久前看着一个女子天真纯洁的模样，怎么会在一瞬间，变成眼前性感狂野的样子？我感觉心跳加快，血往头上涌，有点发懵。

有一条洋酒电视广告：一位年轻男子走进酒吧，透过洋酒瓶，发现整个世界变样了：凶神恶煞般的保镖变成了圣诞老人，淑女名媛变成狼外婆，道貌岸然的商人变成刽子手。。。。。。人面，有多种多样，一个人可以是某一张面孔，转眼间，就是另外一幅模样。这是在酒精的刺激下，把人的本来面目暴露了，还是人性的本质就是如此，放荡不羁，美丑难分？

下面的舞曲是一首“恋曲1990”：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这是我喜欢的一首歌，但此时我无心欣赏。我死盯着那两人。他们搂抱在一起，在喧闹混杂的舞厅里，随着舒缓的乐曲，慢慢悠悠，晃来晃去。他们到了舞厅中央，恰好有一束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这回我看清楚了，确实是她！

我想立刻冲过去，抓住她的手，问问她是怎么回事，但是忍住了，一直等到罗大佑把歌唱完。多么漫长的三分钟！舞曲终了，他们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摆满了啤酒，开盖喝了一半的，没有开盖的，还有各种零食，瓜子、花生、爆米花、开心果、苹果、桃子之类。

我犹豫着，最后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向她打招呼。女孩看见我，有一些惊奇，很开心。男子友好而知趣地走到一边，加入到同行的朋友中间，让我们单独一起说话。

“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有些激动，幸好屋内很暗，看不清我的失态。

“记得啊。”

“他是谁啊？”

“我的一位朋友，我们一起来玩的。”

“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男朋友？”我近似无礼，但是也顾不了许多。

“这个问题，重要吗？为什么你要知道呢？”她狡黠地笑着，以问代答。

“这个，”我支吾半天，答不上来。

“好了，我们去跳舞吧。”

女子张开双臂，围住我的脖子。立刻，她饱满而柔软的胸部，贴到我的身体上。我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随着两座山峰向我挤压过来。倏忽间，我有些冲动，差点透不过气。

“我漂亮吗？”她眯着眼睛，微微歪着头，幽幽地问我。

“beautiful，you are so beautiful！”我不会夸人，阿谀奉承从来不会，尤其是面对漂亮的女子，就变得根本不会说话，情急之下，冒出英文。

“那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英语的。”她双眼迷离，娇声问。

“你笑起来很美。”我真心地说。

“是吗？谢谢。这里太闷热了，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跳完一曲，她提议。

我们手拉手，来到舞厅外。不远处有一片高大茂密的白桦林，我们漫步过去，依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我迅疾清理了一下思绪，觉得局面有些失控，进展过快，情节全然不是照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就像看VCD故事片时，一不小心按下了快进键。

眼前这个女子，天真活泼，浑身流溢出一种自然之美，如同山野的清泉；又是那么自由开放，散发着一种野性的美，让人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熟悉得如同一位好朋友，是你多少年来苦苦等待的灵魂伴侣，一切努力、辛苦的旅程，都只为这一刻，只为这一人；陌生又如同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行人，你不认识她，只是匆匆一瞥，你不可能走进她的世界。

“刚才那个男子，你们之间是？你知道，如果，”

爱情常使一个人问出呆傻痴萌的问题。我不死心。学理科的，大胆假设，科学求证，一定要认真搞清事实，相信每个难题都有答案，然后，依据推理，做出结论。

女子没有回答我，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在思考人生。慢慢地，她抓住我的双手，绕过她的身体，安放在她的腰际，环抱住她。然后，她伸出双手，抱住我的头，微闭双眼，抬起头，张开猩红的双唇，等待着。

我慌乱无限，不知所措，心里想躲开，但怎么躲得开？四片嘴唇，像磁铁一样，紧紧地吸在一起。开始感觉湿湿的，温温的，软软的，和我模模糊糊记得的多年以前的初吻一样。倏忽，我心旌摇动，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天旋地动，恍若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停下，但不说话，看着我，脸上微笑着。我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就像多年以后，在卢浮宫里，我近距离观看“蒙娜丽莎的微笑”，还是一样看不懂。也许，看不懂的东西才更让人着迷吧？

我突然心生一丝惶恐，不知为什么，想起了一句格言：“谨慎是激情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