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回娘家
老爸在门口,眼睛一直望着我们来的方向
妈妈的蒸笼格子已经烟雾缭绕
“老家伙,快去换瓶水”
妈妈担心“城里来”的女儿喝不惯家里的水
我望着老爸沉重的步伐和佝偻的背
怎么也与脑海里的场景对应不上
打鱼网虾、呼朋唤友、酩酊大醉
是我整个童年里父亲的形象
那也应该是他的青春年华与意气风发
那时候,老爸的后座是我最拉风的专驾
从自行车到嘉陵壳再到摩托车
唱完东方红太阳升再唱社会主义好
刚好可以从院子湾到义和村小
一路有我的手舞足蹈和乱发飘摇
印象里还有妈妈那双小巧纤细的手
那是一双治病救人的手
打针、换药、缝伤口、接生、灌捻子
从来没有见她迟疑过
以至于一直以来见到打针和红外伤
我就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害怕和惊慌
老爸的后背不再是山,随同消失的
还有妈妈长长的辫子和白白的皮肤
老爸的后背成了山的形状,越来越像奶奶
妈妈的手开始颤颤巍巍,总把握不好盐的量
老爸老妈,真都老了
成了整天唠唠叨叨、争争吵吵
事儿倍多,偶尔还闹腾闹腾的老头老太
而我,工作之外,家务之余
心心念念的只有我自己生养的那个小猪仔
早就已经不记得儿时说好的
长大了要怎么报答父母的誓言
我反对爱人送烟给老爸
他说送吧,谁知道还能送几多年
这么一句话,让我使劲的揉了揉眼
嗯,还好还好,父母都在
我依然可以是那个坐等开饭的懒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