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貌似“炸药包”的东西,缠绕我右手50多天后,终于平平安安落入尘埃,心中颇感甚慰。菩萨庇佑,让我平安度过一个小劫难,心中数次拜谢菩萨。我本以为,我的右手——栓着厚重的“炸药包”,50多天不经日月打磨,幻想着胳膊的肌肤该白如雪。然当那个貌似的“炸药包”脱离瞬间,视线所及的却是邹巴巴如树皮的肌肤上,悄无声息的窝着无数个小小红斑点,还肆无忌惮的在继续繁衍“后代”,好好的胳膊成了小红斑点的“产地”,真是惨不忍睹。丑死啦!丑的窝心,丑的扎眼,扎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实不相瞒,见到如此惨状,我愁云满满,心底即刻生出微微疼痛,这是心疼吗?也许是的,毕竟这右胳膊纯属我“个人资产”,这个“个人资产”受损,能不心疼吗?我陷入了一种说不清的思绪中,思绪好散乱,飘飘浮浮让我郁闷。轻轻叹道:往六奔的人实在伤不起。
我还以为,没有了“炸药包”,就如解除了惩罚,恢复了自由。然当自己右胳膊想 伸展一二时,隐隐的疼痛缓缓袭来,自由还是受到牵制。真如坊间传说的:伤筋动骨100天。无奈,惟有继续修心养伤,啥歪门邪道也别盘算,不然留下病根咋办?岂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吗? 不知为何?我对于5月24日已时瞬间的偶遇,至今心中尚存微颤,我为何说是“偶遇”,因为我没有“必然”准备。虽然时间已流过了60多天,然那个画面常在我脑中晃动。其实那天早上的偶遇,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为何画面摇晃时,总是感觉好长、好长。 记得那日,窗外的天空摆着一张阴沉沉的脸,洒落大地的雨水,似乎在玩躲猫猫的游戏,时而漂游着细细的雨丝;时而又毫不顾惜的隐退,好像个玩耍的小孩,时而疯狂;时而又平静乖巧。 就是这样一个天湿地潮的日子,我却显摆个性,夸张的出门散步,没有目的,惟有想赚点清新空气。在细细的雨丝牵引下,我沿着运河小道往西湖文化广场走去(西湖文化广场和我家相距约500米左右)。原本干爽的小道,被雨水和泥沙一拉扯,路面变得很浑浊,小道两边的景色,被阴沉沉的天空压得灰灰的,没有生气,没有激情。我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扑踏扑踏地踩着泥水循规蹈矩一脚一脚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地约走了200米左右,冷不丁·脚底一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还本能的摆了个pose——右手撑地,整个动作仅在寥寥数秒内完成。 因为这个pose,我收到人生第一张罚单——右肘关节骨折。 跌倒的一刹那,心猛然往下沉坠,紧接着疼痛的信号灯在右胳膊亮起,彻骨的疼痛,疼得我浑忘了天地人间。此时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问好:难道骨折了?不停地自问,不停地否定,心存侥幸,思维一团混乱,不过几分钟,我的心情和天空完全和谐——阴沉沉的。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无力起身。 一阵清风柔柔·飘来,惊扰了小道上一片熟睡的叶子,那叶子懊恼地在天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然后懒懒地飘落于我胳膊上滑落尘埃。清风吹醒了叶子的清梦·,也吹醒了我,使我从痴呆状态中醒悟过来。我惊诧道:自己怎么还坐在路中不起身?好失态。我急急忙忙移动视线,还好,四周非常安静,百米之内无人影在闪动·,惟有清新空气在漂浮,茫茫天地,好像只剩下我孤零一人,真有那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感觉。哈哈······如此惨状,我还顾及基本仪态,真喜好显摆,显摆已渗透骨子里。我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缓缓起身,起身动作,结合了瑜伽功底,来来回回深吸深呼做了数次,感觉调动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才移动到就近的石凳上静坐小憩、缓神。 灰灰的天空、灰灰的大地 、灰灰的心情,灰灰的感觉仿佛达到了顶点。 我静静的坐着,本能的轻轻揉揉右肘关节痛处,这一柔呀,堆积在右肘关节处的痛又随之而来,我乖乖的罢手。刚刚拾起的清新思绪,又跌回混乱中,心底空空的,没着没落,一时有点茫然,就这样在疼痛、茫然、烦躁中恍恍惚惚坐了几分钟。 几分钟后,我带着伤痛,揣着不安和烦躁,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回走,沉重的步子,拖得我整个身子都在往下沉,沉得仿佛小道两边的景色在重叠、在交错、在挤压,挤压得我亦多了几分苍凉的况味,连灵魂都苍凉透了。就这200米的路程,感觉走了好久,感觉走了一辈子。 跌跌撞撞回到家里,我几乎有一分钟的脑休克,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总算有清新的思绪缓缓出来,整个人的感觉也稍微振作点了。我又本能的细看右胳膊,左看右看,表面上看不见有任何磨伤,而且右胳膊的肌肤前所未有的光滑、滋润。再细看,觉察到,右肘关节处的肉肉肥得在往高处挤,左右一比较,右手明显比左手“强壮”。不可思议,摔了一跤脑子都得病了,右胳膊明明肿得肌肤发亮,还浑然不知,却认为是“滋润”,思路不但跑偏,还乱穿。这乱窜只要不出娄子,也无大碍,能及时回归,就相安无事,莫多惊扰。 我将恍恍惚惚留在家里,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医院。医生听了我的简述,按常规检查,对我的右肘关节左右按,那一按,犹如在我的骨头与肌肉上拨河,痛得我浑忘了“矜持”二字,哇哇直叫,也许像我这样不熬痛的病人见多了,所以医生没有诧异的表情甩给我,医生很平静的开了CT单。我战战兢兢地步入CT室,任由医生将我的右胳膊按在那个“庞然大物”上,随由医生对我的右肘关节不同部位狂扫。坦白说:我很厌烦去医院,一是讨厌医院飘散的消毒味,二是医生戴着那个大口罩,让我很难读懂口罩后面的内容,虽然知道,口罩后面是真诚,可我还是不情愿去。我心急如焚在CT室外等待结果,世界上最难熬的就是等待。当医生拿给我CT检查报告单告诉我:“右肘关节骨质,需石膏外固定”。我虽有心里准备,可结果还是让我心里发毛,烦躁再次飙起,此时真想大叫一声发泄,但顾及这大叫没有提前酝酿过,怕吓倒旁人,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将堆满心中的烦躁一股脑儿地全压回体内,让它自生自灭。 我麻木的看着医生,在我的右胳膊上肆意地用石膏和面纱来回捣鼓,还用“感激涕零“的眼神配合医生,整个医治过程不过几分钟就完毕。 猝不及防的瞬间遭遇,我的心被折腾的如此胆怯、如此烦躁,短处暴露无遗,说明啥?淡定离我很远。 底牌已亮,无需预演,只须直接进入角色。事实不能改变,心境可以改变。 我这人特喜好胡思乱想,出了这么点小娄子,就深挖脑袋自问:为啥我”循规蹈矩“的走路,却被莫名修理一番。还被修理的右肘关节骨质,难道我今年时运不济?黑黑的思绪作乱,才使自己乱了方寸。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如果对这次的偶遇,换一种思维方式,也许就不会懊恼浮闷。想想也是,右肘关节骨折慌啥?即不影响我静赏花开花落,又不影响我闲看蓝天白云,也不影响我潇潇洒洒。也许是我过惯了风平浪静的生活,稍有风吹草动就晕头晕脑,其实人生多几次磨历,生活才有菱有角。只是我这磨历姗姗来迟。 人生倏忽即逝,只要快乐一生,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