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觉时,其实已经是大年初一了。零点,炮竹连连,烟花闪耀,与好友互相勉励:新的一年好好写作,坚持正念。
人生总有一些事,要融入骨髓,成为气质、人格乃至灵魂的一部分,选择将这两件事情,去一点点地渗入生命的每一个间隙,是幸福幸运的!
想去阳台看烟花,却担心熟睡的儿子被炮声震醒会害怕,于是,掀起卧室的窗帘望向夜空,此起彼伏的绚烂烟花划过深蓝夜空,展现瞬间的美丽,却又在一下刻不知去向。
楼下的空地上,爸爸和先生也在忙碌着点燃自家的炮竹,领居家的一个小型烟花“沙沙”地响着,喷泉般喷涌着金黄明亮的光,带来童话般的梦幻感。
没有人会想明早的天空会弥漫怎样的刺鼻味道,甚至想到这些会显得扫兴。
然而,我有个思维习惯:再开心热闹的事情,也能感觉到一道“缝隙”感,总有丝丝缕缕不和谐的感觉像“嗖嗖”的凉气冒出来,我能感觉到,但不会被淹没,当然也从未和身边的人说起。
此时亦然,那绚烂的烟花不过是过眼烟云,那欢呼忙碌又有何意。继而,还是将自己拉回来——看,烟花,真美!
初一的早晨,按照规矩,晚辈是要给长辈问好的,爸爸妈妈准备了大红包,等待着小外孙拜年。六岁的儿子,已经开始略显难为情,在有意地各种打岔,不过最后,还是问好了!
儿子细密的小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小时候也如此,大家初一,想到要给人家问好,恨不得躲到地缝中。
我怎么也难以理解,平日里,说话随便甚至互相开玩笑的人们,怎么一到过年,就一下子变得讲礼貌呢?呵呵,真心不适应。
但也无奈,被爸爸妈妈带到同事家,朋友家,还是要硬着头皮问好,然后在叔叔阿姨们递过来的压岁钱时,窃窃的开心和难为情的羞涩。
直到有一年过年,爸爸对我和妹妹说:“你们已经长大了,别人给压岁钱,要学会拒绝。”
好吧,本来就难为情,这下又增加了一项为彰显长大了懂事了的拒绝,以及拒绝不过时恰当收下的拿捏,真是考验人,后来,干脆想了一个办法,进门拜个年,没等人家掏钱,就赶快转身跑。
大人的世界,在孩子那里总是会显得不知所措。
好在,儿子还小,会很开心自然地接下红包,然后还很自然地放到我的背包中,为了不给他造成羞涩的负担,我只是让他致谢,多话不说。
去年去一个亲戚家,我给了她女儿一个红包,小姑娘已经四年级了,依然落落大方地接了红包,没有丝毫刻意的推让。不一会儿,小姑娘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另一个红包,递给我儿子:“小弟弟,给你的红包!”
我好喜欢小姑娘的自由和真实,接受与给予,都那么真实自然,孩子的心不就理应如此吗?试问,有哪个孩子真心不想要红包呢?如果硬要推推搡搡地去表达谦让,大人最好不要给红包。
何必难为孩子呢?让孩子的世界多些自由和简单多好,还是不要以适应社会为名,给孩子刻意制造麻烦和考验吧!
中午的时候,妹妹和妹夫来了,按照传统,女儿是初二才回娘家拜年的,只有像我这样从外地回来的女儿才是例外的。
原来,妹妹和妹夫是要出去拜年,新鞋子在父母家,特意开车子绕路回来换鞋子的。“真有精神头!”我感慨。
看着妹妹和妹夫一身崭新地门口,看着他们急匆匆地跑出去拜年的身影,我忽然觉得自己改变了太多。
那随意地放在行李箱中的一件新衣,成了应付妈妈关心的举动,而于我来讲,年初一穿平日的衣服,尽量按照平日的节奏去穿插节日的内容,却成了让自己最自在的事情。
就像今晚八点,我要在群里要讲微课。家里人觉得大年初一还要讲课,真是辛苦呢!而于我,这却是常态,挺好的呀,我喜欢这种不被节日颠覆的生活。
无所谓谁对谁错,也无所谓哪个追求更值得肯定。其实,我亦是羡慕家乡的亲人们过节的那种投入感,而我,却回不去了,亦不愿意回去了。
想起多年前,一个年长的朋友的感慨:“我们这些离开家乡的人,就像移了根的树,你心心念念想念家乡,真回去了,却发现不适应了。其实,你已经习惯了离乡背井……”
或许是吧!每个人的习惯都值得被理解和尊重,每个人也都在岁月的迁流中,遇到了自己要遇到的生活方式。
而我们相聚时,能带着一份好奇,一份尊重,一份接纳,一份欣赏去对待彼此,便是一种成全和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