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15

我的妈妈(一)

一生之中,有没有人还没有来得及醒悟好好感受母爱,感受有母亲的幸福,就已经永久失去了那份母亲的爱,再也不能撒娇或者满怀怨气地喊一声妈妈,再也没有妈妈的声音回复你了,留你一个人在哪里傻傻的怀疑妈妈的人生 到底值不值?

从我记事起妈妈不我身边了,印象中她又好像隔几年就会回来看一下我,印象中她带回来的吃好像是苦的,印象中好像她走的时候我跟着赶路,绕着那木板房子哭跑了半圈,爬在地上声嘶力竭哭喊着,用尽了一身的力气也没有得偿所愿,所以我的印象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没有感受过妈妈的爱,我羡慕极了那些爸爸妈妈在身边陪伴的孩子。我只有奶奶陪在身边,爸爸也经常在外面干活对我和哥哥似乎不闻不问,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和别人讲话,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我的世界暗淡无光,没有笑容,没有快乐,只有在奶奶身边感受到了温暖,还有一只颜色黑白相间的小花狗。

奶奶在印象中是一个勤俭节约,高高瘦瘦,话不多,用尽力气去做事情的人。爷爷走的早,奶奶一个人带着七个孩子长大操持家务,六个姑姑们都陆续结婚离开家,继续又带着我和哥哥的小时候长大。晚上睡觉前,奶奶都会咳嗽几声,也伴随着喘息声,还是会把我的小脚用被子给裹一下,偶尔也会抱着睡觉,而我却不会管奶奶的脚,所以不记得奶奶的脚有没有盖好被子。不知道才睡多久,鸡刚鸣,勤快的奶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起床了,大概6点钟天黑麻麻的,就用包谷杆引燃火,架起柴火,开始了一天必须做的事情 ,是 煮猪草猪食,受到影响的我也跟着屁颠屁颠起床,坐在长长的板凳上,烤着灶火,心里格外的温暖。天微微亮,打开后门在水缸里面舀水,后门那块地的青草香味扑鼻而来,宁静而致远。除此以外我和奶奶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 奶奶带着我去山上割猪草,背篼已经满了,奶奶还不回家 坚持要把背篼上再串一背篼猪草上去,几岁的我实在耍不下去了,呐喊着喊奶奶回去了,又用尽全身力气 哭 喊 撒 滚 骂 ,那哭喊声 定是向遍了整个山谷。

就这样没有人在乎我 在乎我的心里想法,没有人在乎我的表达能力,我好像也不爱自己,不关心自己了,感情变得麻木且冷淡,丧失了爱他人的能力。但是还是知道生活要过,要读书,要帮助家里干活,会讨茶叶卖钱,会同小伙伴去山上或者田野挖折耳根,会玩弹弹珠 折纸飞机  跳皮绳 搞野炊,还有小花陪伴的治愈,也算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在奶奶的陪伴下好景不长,奶奶在我六年级12岁的时候因为心脏病离开了,走的很突然,就是突然,没有麻烦谁,没有折腾谁,没有给任何人带去麻烦,还给后人留下了一笔散钱。奶奶走的第二个晚上,没心没肺的我或者是麻木的我居然睡着了,睡的很舒服,好像也没有表达出悲伤难过的情绪,我只知道我没有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奶奶。我的世界又暗淡且平静了。

总是会听见隔壁伯娘和他们家姐姐问我以后我妈妈回来还认不认她,我不知道 就勉强笑着说不知道。就在我上初一的时候,我人生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了我是有妈妈的人,那天放学,我在班里搞完卫生,去一楼水槽洗拖把,听见有人说  你妈妈回来了,我心里想 肯定是听错了,扭头看了一看,不语 ,继续专心洗拖把,然后又听见有人喊我名字说 你妈妈在门口等你,我是多么憧憬 多么希望是真的呀,抱着看一下的心态,来的学校门口,从门缝里看出去,有一个穿着一双高跟鞋 灰白羽绒服  背着黑色包包 带着金色耳环 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 ,温柔的 喊着我的小名,我诺诺的喊了一声“妈”,心里却没有一点波澜,平静的,她叫我去忙,在这里等我放学带我去小姨家玩。心情也是和往常一样,洗完拖把去操场听周五的放学校长训后放学,校门口妈妈赶紧上来用白皙 暖和的手牵着我的小手,温柔的问我想吃什么,最后买了泡椒凤爪,妈妈抱着我坐在四姨父的摩托车上去往七姨的家,凛冽的风嗖嗖的吹过我耳边,麻木的好像一点也不冷,心里却一股温暖袭来,这也是让我认识我妈妈那边的亲戚开始,感受到了我姨和姨父们的好意,并没有排斥和他们相处,我只是不爱说话,不想说话,甚至晚上睡觉,我穿着两条厚笨的牛仔裤睡在两个姨中间 ,热的让的我心烦意躁,害羞的我 胆小的我  也没有说出自己的不适,后来就练就了一身抗热的本领,很快两天假期结束,我回到中心校上学,妈妈玩了几天也又走了,我的心情又恢复平静,世界依然暗淡。

第二次和妈妈见面是外公走了,动作承认了我是妈妈女儿,是外公的外孙女儿,那天我依然没有带情绪 ,我没有特别难过,也没有开心,一直专心致志的帮忙洗碗 端菜 忙来忙去,而见到妈妈时,她还是一双高跟鞋,该吃饭吃饭,该打牌打牌,该说笑就说笑,不知道什么原因还和另外一个姨吵架,似乎大家忘记了这是外公的葬礼,需要严谨,或者妈妈他们想的开,逝者已逝,或者的人应该开心。

而我爸爸,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单身汉,带着我和哥哥,活要干,酒要喝,牌要打,烟要抽,就觉得我们有饭吃饿不着就好了,经常不在家。那时候的我变得更加敏感自卑且孤独,特别希望有人陪伴,有妈妈陪伴,特别期望妈妈和爸爸可以陪在身边,对外界同学朋友怎么都一起耍不了,不愿意接纳外界的人,自然她们也不会主动接纳我作为好朋友,所以读书期间认识的好同学好朋友寥寥无几。希望有妈妈有妈妈的爱护便变成了我的期望及执念,第一次正式认识妈妈以后就开始了电话联系,每次难过有压力就想在妈妈面前哭诉,告诉最亲近的人,可是久了妈妈也会厌烦说每次打电话就是哭,就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开心一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经常不开心,唯一可以倾诉的地方也被嫌弃了,开始更加自闭了,上高中了妈妈开始自愿给我们部分高中生活费,也只有在需要生活费的时候我才打电话,有时候没有按时给 生活费却让我产生了埋怨,甚至还默默发誓如果妈妈不按时打生活费 ,以后就再也不理妈妈了,妈妈也埋怨了,说我们只有在需要钱的时候打电话,平时都不打电话问候一下,是因为我们关系已经变的只有这一层联系了,好像没有话可以聊了。

高三我生病了,可能是经常把话憋在心里,没有人倾诉,还有各种情绪 比如 难过  嫉妒 憎恨 ,导致卵巢囊肿扭转,那天疼痛极了,县医院医生没有开检查,直接下诊断肠炎,输了半天消炎药和补液,六姑感觉不对 喊她同学偷偷帮忙做了一个b超发现是卵巢囊肿,姑姑们带着我直接去了市人民医院做了手术,术后我躺在简单又破旧的木板床上,因为拥挤的没有床位,加床,我旁边的也是一个女孩子,大约30岁了,她妈妈待她如宝,幸福极了,给她洗脸,擦澡,喂饭,和她一起温声细语的聊天,我羡慕不已,又偷偷的哭了。我也给妈妈打电话了告诉她我做了手术,妈妈说要回来看看我,于是和往常回家坐五六天的火车不一样,这次从新疆回来坐了飞机回来,这是我和妈妈的第三次会面。那天我岣嵝着扶着腰走着,和姑姑挥挥手便和妈妈去了成都,说要带我和另外一个小孩子一起玩一下,终于晚上可以和妈妈一起睡觉,以为多年的委屈可以和妈妈娓娓道来,我希望妈妈不要再走了,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我,当我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时,妈妈也哭了,妈妈说她出走的原因,说和我爸爸在一起后我爸爸把她喂的猪的钱拿来赌博,说我小姑会用杆子打她 ,然后才想去外面打工不想和我爸在一起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是认为我爸的习性没有改,还是那般无用,所以表示不会和我爸复婚的,说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也不容易,而我和哥哥有奶奶可以依附,有姑姑可以帮村,总之不会饿到我们。听了以后无疑我依然是站在我爸爸这边的,还是理解不了大人的想法,对妈妈产生了不少的排斥,因为我认为既然生下我们就应该为我们负责任,把我们带好一点,能够改善提高我们的生活却不愿意,自己过着安逸的生活。妈妈带着我回到七姨家静养,七姨家二女儿也出生了,七姨坐着月子却依然和以前一样贤惠的在做饭,妈妈也没有搭手帮忙,和以前一样享受着妹妹做饭给她吃,晚上我还是和妈妈说希望可以不走,我可以高考考第一名,妈妈还是不答应,不知道还说了什么,可能是没有满足我的想法 愤怒积蓄在胸口一泄而出,把手里书用力扔向了妈妈,妈妈下楼了,我又哭了。第二天我就去学校了,妈妈玩了几天来看我 我不见 妈妈又走了。

高中三年阶段爸爸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工地打工,自从妈妈带我认识了他们那边亲戚后,我大部分周末都去了他们家里玩,当然还有我六个姑姑那边,打发了时间安然度过了周末。而我五姑父有天却来了一句 你怎么又来了,让我尴尬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 了一声,知晓了寄人篱下这个词,后面就很少去五姑父家里了。高考结束填报志愿,没有人对我进行辅导,老师讲的也没有理解到,根据自己的生病经验,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医生呀,我决定填报医科大学来拯救县医院的医疗技术,很遗憾的是我想的太多了,分数不够,没有录取,后来还是根据之前的经验,遇见有补录的机会上了一个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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