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就要浪。
这话是我朋友北山区哈雷机车拥有者刘三木说的。
刘三木曾经对考取汽车驾照有着无限的热情,但对于一个考了四次科目二却仍旧挂掉的人来说,那种施加在精神和金钱上不可逆转的打击是致命的,感慨时运不济,外加嚎啕大哭之余,突然爱上两个轮子的时髦机车就显得有分寸多了。
清晨五点半,凉风习习,刘三木开着他巨拉风的哈雷车在我面前来了个急刹。空气里弥漫的麦茬儿的清香暂时掩盖住了他满脸的衰相,以至于让我稀里糊涂就接受了他带我一程的提议。
刘三木说:年轻就要浪啊朋友,来你学我,伸出双手,感受一下这世界的恶意。
我锤他:刘三木你好好骑车!不不!麻痹的你停车!
横冲直撞的车速,丧心病狂的骑手,无辜躺枪的受害者――多么绝妙的组合。
又一个急刹后,我的鼻子果然就感受到了来自刘三木脊梁骨的滔天恶意。
风吹草动,天边有大片染着朝霞的流云,四周鸟鸣婉转,而我只能坐在水渠边,仰着脖子怒视他。
我的发小刘三木,这个屡屡试图扼住命运咽喉的奇男子,在带领我感受完世界的恶意后,忽然有点垂头丧气,他说,嘿,哥们儿我打算结婚了。
这小傻逼终于靠谱了一回。
我问刘三木,说你以后是不是就浪不起来了。
刘三木当场跟我急了,谁浪不起来?你才浪不起来,说完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青紫的刮痕对我说,看见没,因为老板伤的!我必以牙还牙!
我当场也急了,死命拉住他,不行啊老刘,你那不是因为上班迟到为了躲老板翻围墙伤的吗!
事后我想,刘三木大约真的是一朵浪里来浪里去里长成的奇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