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S2
主题:本格推理小说
01
3月15号下午三点，刑警队接到报案，护城河面惊现女尸。
张阳、于飞火速前往。
捕捞队员已把尸体打捞上岸，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大家看到警察过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走近警戒线时张阳停顿了一下，大家的议论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个姑娘，太可惜了。”
“年级轻轻有啥想不开？”
“好死不如赖活着，要走这条路肯定有过不去的坎了。”
“昨天下午看到河边有一对男女在争吵，是被害了吧？”
听到这句话张阳怔了一下。
于飞已经去查看尸体，张阳却转身走向了围观的群众。
“有人看见一对男女在这里争吵是吗？”张阳问。
“我昨天从这里过看见了，女的挺漂亮，个也高，也就二十多岁。”人群里有人说。
“那男的长什么样？”张阳故作随和地问，同时把提供线索人的相貌特征记下了。
“男的好像比女的大几岁，身高和女的差不多，有些胖，平头。”
张阳谢过那人，并欢迎他继续提供线索，转身向尸体走去。
于飞边查看边往本上记，见张阳过来神情凝重地说“尸体上没有发现伤痕和打斗的痕迹，不能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两人同时查看完尸体后决定先回队里，再做进一步探讨。
“发现了什么？”张阳问于飞。
“死者为女性，25岁左右，身高大概1米7。”
“废话，这些还用你告诉我吗？”
“我们应该先确定死者身份。”
“有什么线索吗？”张阳紧追不放。
于飞是警校的高材生，张阳一直配合他做协助工作。他们俩已联手破获起多例棘手的案件。
如今河面出现女尸，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影响极坏，市里领导一定会要求尽快破案的。
得，最近这段日子，他们又有事可干了。
“这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在张阳的追问下，于飞慢吞吞地张口了，好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经过慎重考虑。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在刑警队，他也以心思缜密著称。
“说说高见。”张阳看着于飞，准备洗耳恭听。
“死者是长发，染成黄色，烫成破浪卷。”于飞顿了一下继续说，“死者有妆容，虽然河水泡了那么久，依然有痕迹，说明生前化的是浓妆。”
“继续。”
“死者的指甲涂着指甲油，图案夸张，不是普通上班或求学的女性所为。”
“还有呢？”
“还有，重点在这里，死者的外套虽然是件普通的风衣，但是里面穿的却很特别，是那种可以外穿的却又很暴露的衣服，是那种让男人看了就流鼻血的衣服。”
“这应该是个风尘女子。”于飞的推理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河边没有亲属认尸，如果二十四小时后还没有人报失踪案，说明死者生前独居。”
张阳和于飞回到刑警队第一时间向领导反应了解的初步情况，并等待领导下任务，第一步先做什么，也有了成型的思维。
领导对张阳、于飞两位年轻的刑警队员非常欣赏和器重，按他俩的要求，今晚全市排查所有的歌厅、酒吧、夜总会。
线索很快就有了，金梦夜总会传来消息，他们这里有个女服务员这两天没有上班，经他们指认，死者就是他们这里的员工娟子。
02
金梦的领导老杨把张、于两人带到接待室，对娟子的死感到意外又遗憾，因为娟子是他们这里的金字招牌。
老杨介绍:娟子原名李爱珠，因为在这里工作大家都不用真名，所以大家叫她娟子。25岁，出生在一个偏僻的村子，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因和继母不和离开村子，这些年就回去过一次，也是为了办身份证，平时也几乎不怎么和家里联系，在本市没有亲人，在金梦只有小美一个好朋友。
小美一直在哭泣，她对自己好朋友的死痛惜不已。
“你知道娟子来这里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张阳问，随手递给小美一张纸巾。
“她以前做过很多工作的，因为她没有身份证，也就是到处打打零工，她做的最长的一份工作就是一家饭店，她在那里做服务员，并且还认识了她喜欢的人。”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张阳问。
“后来他们分手了，那个男的骗了她，他是个有妇之夫，娟子在那场感情中付出很多，她打算和他白头的，结果却被骗的很惨。”小美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她有没有什么仇人？”
“没听她说过，但是她自从被甩后就一直精神不振。”
“有没有和哪位客人发生过不愉快。”
“娟子对每位客人都尽力讨好，但好多客人都想沾她的便宜，拒绝也是常有的事。”
“她住在哪里？”
“她租房，离这里不远。”
张阳和于飞跟着小美去了娟子的住处。
房间不大，也就二十多平，房间凌乱不堪，到处摆满了衣服和化妆品等瓶瓶罐罐。
张阳、于飞现场采集了指纹，并找到了娟子的身份证、钱包等物件，娟子的身份和老杨的描述吻和。
一天下来，收获不小，张阳和于飞有些兴奋。娟子的房间很乱，可以推测主人生前精神颓废。
回到队里指纹比对，小美带他们去的就是娟子的房间，里面全是娟子的指纹。
“为情所困精神郁闷而后自杀的女青年。”张阳说出初步推断。
如果推理和事实一致，那么案件就会简单很多，可以尽早结案了。
“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为情所困，为什么要等一年后。”于飞做出反驳。
如果推断娟子为她杀，就要找到杀人凶手。可是谁会对娟子下死手呢？就那些风月场上逢场作戏的男人，也不会为了一个风尘女子的拒绝而起了杀心吧？
如果不是那些风月场的男人，又会是谁让娟子落水而又毫无痕迹呢？
张阳和于飞打算等尸检报告出来再做分析。
03
第二天，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身上无任何外伤及外力冲击，死亡时间为深夜一点到三点左右。
依然无法确定死亡原因，所有的迹象都像是自杀，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要能找出自杀原因及确定因素就可以结案了。
看完尸检报告，张阳的心情轻松了起来，可以排除是恶性刑事案件了，后面有工作便相对简单。
而于飞则始终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于飞坚持自己的观点，“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一定是娟子落水的地方，有可能是从上游飘过来的，而护城河上游离城区较远。”
“如果照你的推断，娟子有可能是在上游被人推下去的。”张阳顺着于飞的思路往下说。
“当凶手把娟子推下河后，娟子有可能呼救，但是呼救的时间很短，也就是在被推到落水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真正的落到水中会很快呛水，不会再发出呼救。”
“所以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推入水中让她死亡是很奏效的凶杀方法。”
“因为这样看不到他杀痕迹，容易迷惑警察的眼睛从而判定为自杀。”
说到到这里，两人突然来了灵感，急匆匆出门，开着车子来到护城河边。
“推理能不能成立，就要在这条河上找突破口了，开始干活吧！”于飞拍了拍张阳的肩膀。
两人从发现死者的河边开始，顺着河水往上走。一路寻寻觅觅，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当他们越走越远，沿着河边走了一个多小时时仍一无所获，此时已经远离城区，他们累了，坐在河沿上休息。
突然，张阳发现河沿上有几块砖掉了下去。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激灵，于飞也发现了掉了几块砖的河沿。
这个河沿是用砖沏的一段矮墙，有半米多高。
“河沿虽然年久失修，但是河沿上的砖如果不受到外力的作用自己不会掉下来。”于飞好像对这个发现很感兴趣，这是他接受这个案子以来最兴奋的一回，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推断出了什么。
他马上在附近采集脚印。
比对的结果让于飞喜出望外，那些凌乱的脚印就是死者娟子的，娟子很有可能就是从那里落水。
找到了死者的落水点，要想知道是谁让娟子从这里掉下去还得去金梦继续查看。
老杨好像对张阳、于飞的再次来访不太欢迎，毕竟死人是件晦气的事，他们甚至希望案件能够不了了之，免得影响金梦的名誉，一个女服务员虽说能给金梦带来不菲的收益，但说到底也是无关紧要的人物，一个娟子死了，很快就会有无数个娟子顶上来。
从老杨这里再问不出什么，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连着几天他们在这里从傍晚坐到深夜，一无所获。
就在他们打算再坚持一天时，事情有了转机。
平头，偏胖，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夜总会。
“娟子今天没来吗？”一来就是找娟子的。
“还没有。”旁边的服务生告诉他。
为了金梦的名誉，老杨他们严格封锁了娟子死亡的消息，所以这里除了小美，没有人知道娟子死了。
张阳找来小美，询问平头的来头。
“他是娟子的客人，最近半年常来，他很喜欢娟子，也舍得在娟子身上花钱，有一次连着十多天夜不归宿，被老婆尾随，还在夜总会门口和娟子撕打起来，后来被保安拉开了才算了事。”
又是一个重大发现。
“娟子是不是也对平头有好感。”
“虽然好多客人都喜欢娟子，但是娟子一直恪守本分，工作之外，没和任何男人有来往。”
“你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于飞谢过小美，然后和张阳离开了。
天已经蒙蒙亮，凌晨的街道显得冷清。
“太困了，”张阳打着哈欠，“还好辛苦没有白费，你说平头的老婆会不会就是凶手。”
“不可能，”于飞肯定地说，“平头举止不凡，一看就是成功商人。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其老婆也非等闲之辈，不会愚蠢到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去杀人。”
“那到底是谁？难道是平头？”
“可能性也不大，没有杀人动机。”于飞向来说话严谨，这次也一样，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还是要等调查完了才能下结论。”
他们第一时间调取了平头的资料。
平头，真名刘存，42岁，跨国公司懂事长。
此人身份和于飞的推断相差无几。
04
张阳、于飞被领进刘存的办公室，张阳直接说明来意，对打扰他的工作很是抱歉，希望他能配合调查。
刘存对娟子的死很是吃惊，但并没有慌乱。他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并让秘书拿出他出国、回国的机票作为证明。
“能把机票这么完好无缺地保存，实在是难得。”张阳看似不经意地说。
“把公司领导的行程票据保留半年以上是我们公司的规矩。”秘书解释说。
这下张阳无话可说了，娟子案发那天，刘存确实在国外。
“我们下面怎么办？”从刘存的公司出来，张阳有点扫兴。
“回家睡觉！”于飞说。
“睡觉？”张阳有点吃惊，这不像他的风格啊，如果不提前规划好第二天的任务，他是不会踏踏实实回家睡觉的。
“问题还在金梦，一定要在那里找出蛛丝马迹。”于飞握这方向盘，头也不回地说。
“对，晚上找不到线索，我们白天去。”张阳恍然大悟。
两个人连着蹲点好几个晚上，实在是累了，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
早上九点多，张阳给于飞打电话，两人相约吃了点东西，又去了金梦。
夜晚的浮华已经褪去，当外面艳阳高照，车水马龙的时候，这里反而冷冷清清，这里于外面，好像永远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张阳找了个椅子，随意地坐了下来，为打发时间的无聊，他点起了一棵烟。职业的习惯让他用眼睛的余光不停地扫描这大厅里来回走动的人。这里除了几位保洁阿姨，没什么异常。
于飞则去后门那里转悠，金梦所需的好多用品，还有蔬菜水果等都从后门送过来。
下午三点多，正在沙发上眯着眼午休的张阳突然接到于飞的电话:“有情况，快过来，在后门。”
张阳一个激灵坐起来，火速赶往后门，于飞正等在那里，看见张阳过来，把食指放在嘟起的嘴巴上，示意他不要声张。
等张阳走近了，他才指着门外一个送水果的人说:“认识这个人吗？”
张阳顺着于飞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个人他认识，就是那天在河边给他提供线索的人，原来是给金梦送水果的。
这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他极有可能认识娟子。
张阳，于飞莫名激动、紧张起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迅速离开了这里。
这个送水果的，很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下面怎么做？”张阳问。
“调查取证，实施抓捕！”于飞的回答斩钉截铁，好像胸有成竹。
05
审讯室里，于飞眼睛里像带着刀子，要把眼前的人刺穿。
“你叫什么名字？”审讯开始了。
“八戒，别人都叫我八戒。”
“我问的是真名！”
“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就抓我？凭什么抓我？”
“凭你杀了人！”
“笑话！凭什么说我杀人？证据呢？”
“李大伟，你老实点！”于飞叫出了八戒的名字。坐在审讯椅上的人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无赖的常态。
“3月14号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家睡觉？”
“你胡说，那天晚上你和娟子在一起。”
“谁看见了？谁能证明？”李大伟摊开双手，极力狡辩。
张阳打开了监控画面，深夜12点多，娟子和李大伟出现在监控里:娟子摇摇晃晃走过来，李大伟赶紧过去扶住她。
“那也不能证明我杀了她，我见她不舒服，想送她回去？”
“你是想送他回家吗？你把她拉到了城外河边，想图谋不轨，结果遭到了娟子的呵斥和拒绝。”
李大伟头上有汗冒出，腿也开始哆嗦了。
“我没有！”但仍然不忘做最后的抵抗。
这时张阳拿出现场采集的脚印，在娟子落水的地方，有李大伟凌乱的脚印，而这些脚印和他留在金梦的完全吻合，而且就是同一双鞋子。
另外还有他的三轮车留下的痕迹。
铁证如山，李大伟豆大的汗珠落下来，彻底耷拉下脑袋，合盘说出实情。
原来李大伟并没有正当职业，每天在路边摆野摊为生，那天后厨水果不够出去采购，正遇上刚拉了一车水果的他，于是后厨的人就让他把水果送到金梦。
从此，他开始给金梦送水果。
最近半年来，野摊也不摆了，送完水果晚上没事，他就到金梦逛着玩，有活也会帮大家干干，金梦的人对他都很熟，因长得五大三粗而且又有力气，金梦的人就给他起了一个诙谐的外号“八戒”。
“八戒”给这里的每一个女服务员都嘻嘻哈哈，暗地里，却对娟子情有独钟。
甚至，他一个三十七八还没讨上老婆的光棍汉，想把如花似玉的娟子娶回家。
可是娟子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有意无意的示爱也装作不知，这让“八戒”无比恼火。
特别是最近半年又来了个平头，和娟子打得火热，更让八戒醋意大发，看着娟子每天对着平头眉来眼去，八戒恨得牙根子痒痒。
3月14号那天深夜，喝完酒在外面晃荡的李大伟正好遇到因身体不适提前离岗的娟子。
李大伟假意要送她回家，娟子本想拒绝，但又浑身没劲，就答应让他送。恰好这一幕被街头拐角的监控拍了下来。
李大伟借机将娟子用三轮车拉到了偏僻的郊外，几番求爱不成后顿起杀心。
当时娟子和李大伟站在河边僵持了好久，娟子渐渐体力不支，于是就在河沿上坐了下来，又因为夜深天凉，娟子不由地把腿也放在河沿上用胳膊抱住，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了球。
可怜的娟子不知道就是自己的这个动作给李大伟提供了杀害自己的机会。李大伟正在为无从下手而发愁，这真是天赐良机。
娟子就这样被李大伟轻而易举推进河里，连同河沿上那几块摇摇欲坠的砖一块掉了下去。
黑沉沉的夜，冰凉的河水，很快就将娟子淹没。
李大伟把娟子推下河后没有任何惊慌和愧疚，甚至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而自鸣得意。
第二天警察调查情况时，他还自作聪明地提供线索说有人和娟子吵架，他把平头的相貌特征告诉了警察，想让警察转移注意力从而认定平头就是凶手。
这个邪恶而又自作聪明的人最终难逃法律的制裁。
金梦夜总会依然每晚人声鼎沸，那些原始的、本能的、冲动的、陶醉的、贪婪的欲望在这灯红酒绿的夜幕下交织缠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