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小小
二十几年来第一次为了一部电影早起,《你好,之华》+『岩井俊二』成功“勾引”了我。
一直以来都觉得写信是一件很庄重且仪式感的事情,在岩井俊二的电影,他把这件事情做到了极致→无论是23年前的《情书》还是今天的《你好,之华》信件都是电影里无声却异常重要的演员,它承载着写信人的深厚情感,也寄托着写信人的美好心愿。
“青春是和成长拖着手前行的”,这句话是林奕华导演说的。
中学的时候,可能曾默默无闻的喜欢过一个人,也可能轰轰烈烈的表白自己钟意的那个ta,对于我们来说,青春是人生给自己的一场初恋,有可能我们的青春会像大多数人都遗憾的 First Love 一样,回想起来总是会说“如果当时……就好了。”
就是这样的假设,把那些青春的遗憾都暴露无遗,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每个人的青春就是伴随着这样那样的不完满不完整走向成年。
而我们也相信,那些年少时的梦,那些轻狂不懂事,那些无处安放的敏感和脆弱,都会随时间消解。
岩井俊二导演在接受“vista看天下”采访时说:
人的一生也是有四季的。当时在拍《情书》的时候,想要表达的主题就是少年时代和当时的自己。那时自己还没有完全了解人生,对自己的了解也不是那么透彻,所以觉得自己一定要尊重别人。现在对我来说也还是有一些不那么透彻的地方,《你好,之华》才刚刚拍完,我还在感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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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之华》≠《情书》
不可否认,这部电影有《情书》的影子,导演自己也承认他其实有意识地将这部电影的拍摄和《情书》相关联起来。
但是进电影看过的同学就明白,这完全是一个和《情书》不同的故事。
首先是故事背景,《你好,之华》的背景设定因为在中国,很多东西也随之发生了改变,比如日本的葬礼需要举行一整天,而中国则一个上午就结束的情况居多,导演也入乡随俗,所以原先剧本设定的更多关于葬礼的细节也无处发挥。
其二是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岩井俊二说:“这次更多地是想表达在还没有完全把人生看透的情况下,在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每一个部分都给你会带来不同的影响。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过了多少年之后,它会对你的人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一次我更多地是想表达这个。”
第三是老中青三代人的情感纠葛,剧中人物之间的牵连,对生活现实的关注,例如渣男张超的“家暴”,患了“抑郁症”选择自杀的之南,年老的奶奶和孤寂狭路相逢……这些都是30年前的《情书》看不到的。
虽然拍摄风格还有整部影片的色调都沿袭一贯的“岩井俊二”风格,虽然同一个导演讲述不同故事难免会让人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你不得不承认,这部电影其实没有当初的《情书》那么单纯讲一段关于青春的爱恋,我觉得《你好,之华》更像是情书的续集,是导演给看过《情书》的年轻人,再次带来思考的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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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之南
成年的之南在剧中是一个没有实体演员的存在,但是她的戏份却由其他人对她的印象来辅助完成。
其实她是剧中每个与她相关联的人心里的一个伤口。
于尹川而言,她是青年时期延续至今的“欢喜”,即使后来之南离开他嫁给了张超,他的心里也别无他人,默默地继续喜欢着。因抑郁症自杀的她,是尹川往后余生的无奈和疚恨。
于之华而言,她是戴着美丽光环的女神,遥不可及的梦想。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常常被拿来比较,之华像朵绿叶一般,衬托着姐姐公认的美,而自己默默咽下那些灰淡失色的少女心思。
于她的孩子而言,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一个脆弱的母亲,一个对生活充满无奈又无法反抗的母亲,她的自杀在两个孩子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痛,她无法回馈两个孩子的爱,却带着孩子对她的爱一起走了。
正是以上这些人物对之南的印象,使我们得以拼接出一个关于她的形象,虽然她没有一句真正的台词,但我们从侧面了解了她的点点滴滴。
中学时代,每个学校都有个被称为“校花”的女神,她是无数男孩子夜里辗转反侧相思的对象,是无数女生心中想成为的典范。
影片中的之南就是这样的存在,她成绩好,人又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们看见的是她可以骄傲的资本,看不见的是光环背后她那颗破碎的心。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完美的女神,成年后遇人不淑遭遇婚姻的失败,对人生失去希望,一蹶不振患了抑郁症。她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许是为了给自己的人生一次痛快的解脱。
之南,她是常被人拿来当典范的“别人家的孩子”,她是被营造好的“美女学霸”人设框住的平凡人,我们看得见的是她的优秀美好,看不见的是她隐藏的脆弱和孤独。
很多乖乖女从小到大都是大人心目中的好孩子,懂事听话,担当着大家闺秀的称呼。但凡能够任性一点,谁愿意压抑自己活得那么小心翼翼??
至于后来之南会被张超撩走,我猜想有一个原因就是之南想弥补青春期未完成的叛逆,因为你不能否认张超长得帅,坏小子身上的痞气是迷人而危险的。
人生真是无常,如果当初之南没有选择跟张超走,现在又是什么样子的生活?可惜,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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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之华
和姐姐之南比起来,之华的生活是我们大多数平凡人的写照。
嫁了人,育有一女飒然,三口之家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如果不是姐姐去世,相信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会日复一日地继续下去。
因为姐姐的逝世,机缘巧合下,她替代姐姐出席了同学会。赴这个聚会,其实她心中多多少少也期待能够和尹川见上一面。
在聚会上,她等到了匆匆赶来的尹川,他坐下来之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之华亦如是,她也往他的方向瞄了瞄。
年少时的喜欢,饱和度高的让人惊喜又心疼,那时候的喜欢是单纯的喜欢,那时候的我们不会吝惜自己的情感,勇敢地告白,勇敢地面对自己心里的感觉,而现在呢?!
过了那么久,曾经喜欢的人变成了什么模样?过了那么久,心里的悸动已不如年轻时那般强烈,记忆却如鲠在喉。
因为一次偶然的同学会,少年时期的之华和中年时期的之华相逢了,当年那个努力表达爱的小女孩长大了,却和姐姐的隔阂越来越深,之南和之华渐行渐远。
过往就像是被风吹乱的书页,翻得飞快,却不忍卒读。
无法预料的遇见,无法重来的青春,无法挽回的遗憾,无法弥补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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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尹川
尹川这个角色,可以看做是导演岩井俊二的侧面摹写。影片中的秦昊和影片外的导演有着相同的发型。
尹川的角色设定也很像导演的经历,默默坚持了好多年因为《情书》而名声大噪,尹川则出过一本追忆初恋的小说《之南》还获了奖,但历经挫折,日子过得凑合,勉勉强强地撑着生活。
岩井俊二也透露“尹川”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秦昊这个角色还是带着导演浓厚的个人色彩。毕竟对于中国男性来说,人到中年,成家立业是非常重要的社会认可,很少人能够到秦昊这个年纪选择隐忍地和生活抗衡着。
尹川对之南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但却也是略显冷漠的,因为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当之南选择了张超,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不打扰,他最后选择了把自己对之南的感情埋藏在心。
很多人说爱她就要放手,放屁| ̄|_=3如果真正爱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开当初紧握的手,除非之南真的走的那么决绝,但他们俩之间的感情纠葛导演并没有细说,我们也无从得知。
但你看尹川的性格,一看就不像是会拉下脸扯住对象的人,他是会给之南自由去追求她想要的,他不会锁住之南的心,但却用回忆锁住了自己的心。
如果尹川知道放手后会让之南过得那么痛苦,他一定不会轻易让自己选择沉默,一定不会让自己轻易选择“成人之美”,就是因为有残酷的“后来”,所以他才会在之南的骨灰坛前哭得那么心痛。
我并非埋怨尹川,但如果一段感情面临决裂,当中一定要有一个人主动迈出一步的话,那作为一个男人,又是理性担当,难道你就不能头脑发热一回,拍拍大腿死皮赖脸的扯住你对象,不要说什么吃相太难看,等到后悔那一刻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顶用了。
可是人生哪能事事尽如人意呢?!人死不能复生,生者只能选择释怀才能走的更远。
所以导演还是缓缓把那些伤痛的褶皱抚平,他让尹川去找张超算账,他让尹川回学校偶遇了之南的女儿,他让尹川在之南的骨灰坛前懊悔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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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青春
青春是和成长拖着手前行的,我们的年龄在一年一年地叠加,我们的经历在一年又一年地更迭,人生是不会一直停留在某个阶段,我们过去所做下的选择,导致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方。
一路上偶遇了某些人,喜欢了某个人,有些难以言说的秘密,有些不可言说的苦痛,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又聚到一起了,但我们都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
青春是人生最美的一场梦,梦醒了我们也走远了,但我们的心里不会忘记过去所拥有的那些日子,那些记忆在脑海里刻下浅浅深深的印记,有静谧如黑夜繁星轻轻闪烁的时刻,有畅快如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刻,也有心痛如针扎一样难受的时刻。
我们的人生充满未知的变数,也充满无限的可能,我们都走在自己独特的人生道路上,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为电影《你好,之华》剧照,电影截图。
→此文首发于公众号〖小小观影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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