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凤九闻言看向前方，入眼便是东华并着五位仙者，除了一个年纪大些的素衣老者外皆是熟人，谢孤栦、连宋、司命还有重霖。

折颜也是惊讶，他没记错的话一刻钟前东华刚离开青丘，速度也太快了些。

“东华，你来的倒是时候。”

凤九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道:“帝君，这里不是你的太晨宫。”

说完后凤九意有所指地眼神扫过面前众人，这是准备在她狐狸洞宴客吗？

“小白。”东华情真意切诚意十足道，“你我之间这笔糊涂账，本君今日想跟你算清楚。”

凤九脑回路一向不同寻常，东华这话一出，加上一旁这些仙者，她只得出一个结论。

“帝君是想与我两清了？那也好，有诸位仙家作证，免得影响了两族之交。”

连宋、司命此时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从东华帝君突然把他们拽来，说是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帮忙向白凤九解释，到进了狐狸洞看到这冷冷淡淡的青丘小殿下，今日所见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特别是凤九，她的性子竟像是换了个人般。

谢孤栦对那日莲池发生的事情亲眼所见，凤九这些年的情况他也多有了解，是这群人里和她交情最深的，对她如今的表现没什么奇怪，只是也替东华帝君捏了把汗。

素衣仙者是看守天命石的天命老人，他枯守天命石数万年，不曾想短短时间竟被帝君召唤两次，帝君与小殿下缘分浅薄一事，还需他来说明。

“两清？”东华自嘲一笑，“呵，那你觉得我们从你在我宫里做仙娥开始说起可好？”

“你……”凤九诧异，“你都知道了？”

东华继续道来:“你来给我报恩，我始终不知，我何尝不想能早些认识你，可这缘分一事，实则怨不得我是不是？”

凤九眉头微皱，帝君是要与她论个对错吗？

“你说的对，这本是我一人的事，我也未曾因此怪过你什么。”

“你出卖皮毛，变成小狐狸来救我，此应算我欠你一恩，如此你我互不相欠，可对？”

凤九却是摇了摇头:“我实在不算帮到帝君什么，比不得帝君救命之恩。”

“小白，是真的比不得，还是你喜欢我，报恩不过是借口。”

折颜看了半天戏，此时不禁背过身暗地偷笑几声，这才是他认识的东华啊，之前洞外守着的那个，就是纯傻子。

连宋和司命表情也有些错愕，帝君你不是来哄媳妇的吗？哪有这样逼着别人承认喜欢你的，脸呢？

谢孤栦和天命老人只是觉得帝君强势，并无其他想法。

事到如今，凤九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是，我是喜欢你，喜欢了两千多年。”

东华略有安心，两千多年，跟那三百年的麒麟株比起来，他要久多了，哪那么容易放下。

74.

“那我第一次伤你的心是我要同姬蘅大婚，却把你关了起来吧。”

凤九没想到东华会提起姬蘅，那个他真正喜欢的人，他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她，梵音谷的时候也是。

“我那时不过是只小狐狸，你也不必介怀。”

东华却委屈道:“我寻了小狐狸那么久都寻不到，伤心了许多年，如何不介怀？”

凤九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没明白东华的逻辑，怎么倒像是他被抛弃了。

“帝君你什么意思？”

“或许我把你仅当做一只小狐狸，管教的手段直了些，你大可恼我，怒我，可也不该销声匿迹，不是吗？”

东华如此还真勾起了凤九心中一丝气性，回怼他:“我知道你一向不讲理，可未曾想过你如此不讲理，我再是只小狐狸，被你当成宠物，可我终究是青丘帝姬，怎可能真把自己当做宠物，你关了我些时日，怕已将我忘了，重霖放我出来，我又差点被姬蘅养的雪狮一掌拍死，司命救了我难道我还要再回太晨宫去吗？”

凤九一股脑将所有都说了出来，连宋和折颜吃瓜的心是满足了，谢孤栦和司命本就知道她这些往事，但见凤九如此心里也替她叫好，她这些遭遇就该让帝君知道。

东华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他在阿兰若之梦里早就了解了所有过往，此番不过是激凤九将埋藏的情绪发泄出来。

“小白，你不用那么懂事，你可以冲我发脾气的，当年是我错了，我一个人惯了，从没想过你会是什么感受，也没想过我的做法有何不妥，我不该随随便便就把你关起来。”

东华突然的道歉弄懵了凤九，他又看了一眼连宋，连宋心领神会，赶紧开口:“凤九，当年帝君发现你不见之后，追悔莫及，从天界到凡世，从仙界到魔界，外界都盛传他在找逃了婚的姬蘅，其实他只是在找你，这件事上你就原谅他吧。”

东华曾上天入地找姬蘅这事凤九也听说过，也因此她十分笃定东华喜欢的是姬蘅，难道这只是误会？

“你不是喜欢姬蘅吗？你要娶姬蘅，她失踪后你没有找她？”

东华看凤九终于肯给他解释的机会，迫不及待回道:“姬蘅乃我座下七十二神将之一，孟昊的独生女，他曾为救我断了一只龙爪，他死前托我照顾姬蘅，那时姬蘅已有爱人，我便假借大婚助她私奔，她逃婚一事实则我一手策划。”

东华从来没有喜欢过姬蘅，这一事实确实让凤九震惊不已:“你不喜欢姬蘅？！”

“那是自然。”东华趁机告白，“我从来只喜欢你。”

凤九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你不是恨我吗？”

东华自然记得在他历劫回天后的所作所为，解释道:“如果你是说我之前强娶你的事，那是因为我太爱你，却以为是你不爱我，才会昏了头强迫你嫁给我，我那时不知你在凡间是按照司命的指示帮我历劫。”

司命恭敬地作了个揖，关键时刻还得他背锅啊。

“小殿下，帝君历劫为局中人，那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难免看不清楚，这事也怪我，帝君回天后没有失忆，我该早跟他说清楚。”

这一点凤九之前跟成玉也讨论过，只是后面入了梵音谷，又有姬蘅和频婆果的事情，让她觉得帝君大概还是并不喜欢她，而且就算以爱之名，他也实实在在伤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