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父子母女一场,也就是意味着,你跟他的缘分,在今生今世的目送他的背影中渐行渐远。
而我,这一次,连目送她的机会都没有。还未曾告别,她已经在微信中晒出地铁的照片。她没有给我送别的时间与场景。
如此伤痛。我能克制自己的眼泪却未能堵住伤人的话语,是谁说过,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人与人的交流,有眼神有心灵就足够,一个需懂得,一个要感受,都比语言深刻真实。
期待许久的相见在莫名的怨气与责骂中不欢而散。我对自己的羞愧并不能挽回孩子的回头,她大了,行囊里装满了说走就走的凛然与决然。
哪怕你是对的也变得不对。她说
我虽然有为人长辈的底气,有为母则刚的硬气,依然无比沮丧。几十年的风霜雨露并没有洗涮尽满身的浅薄浮躁,轻信冲动,易怒好骂,岂只是汗颜两字能遮羞呢。
一个是不愿长大的孩子,一个是没有长大的母亲。
为了玩不完的游戏,说不出的问候,没有收拾的房间,一次次交锋互伤,仿佛这些都是人生的全部,是必须要翻越的险峰。
我总是不明白,为何你能唱出《秋意浓》的苦涩,能欣赏《阿楚姑娘》的愁怅,你知美懂美,情意深切,却不懂亲情渴望触动。
为了几句没有说出来的问候,我们再次用锈蚀的盔甲将自己包裹,将手中的长矛刺向对方,尽管这矛头已发软变质,可笑可怜。
是我错了,原因无需表述。你说的很对,我把对的事情做错了。
晚上,你送我一首《阿楚姑娘》,我顿时平静了。
阿楚姑娘
乡村的风里弥漫你的香,
风吻过的口红欲盖弥彰
阿楚姑娘
时空的泪眼撕去我的伪装
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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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说的对,我跟你不应该是这样针锋相对的关系。我们是彼此不变的唯一、信赖、依靠,而不是挂在嘴边的喋喋不休、空口矫情,说与不说,其实能改变实质吗?
你知道不能,我也知道了。
我比你更需要成长与看清问题的本质,谢谢你的一次不辞而别教会我许多。
而我,可能依然期待着可能的期待,但不会再一次说教于你。我们生活的年代不一样,珍重的东西也各有千秋,求同存异。
不管有多少目送与背影的集合,你永远是我心头最近最皎洁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