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遇 2015年秋。
西沙大学校园。
火红的枫叶洒落了一地,给这样的校园添了一份惬意。程颐岚裹着大衣走在很多对情侣的后面,可能太过形单影只,总感觉有些格格不入。程颐岚叹了口气,在心里自嘲:多久没回来了,都不认得你了。
程颐岚漫无目的在枫树下走着,走着走着失了神。“哎呀”好像撞到人了,程颐岚回过了神来,一个披着亚麻色的长发,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穿毛呢连衣裙,很窈窕的女生被她撞到了地上。程颐岚马上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扶你起来”,还没等程颐岚伸手,一个外来的力道却将她掀到在地。
“你没长眼吗,用不着”一声带有恼怒甚至恨意的男声传来,“你一直就这样没有心吗?”程颐岚回忆起这熟悉的声音,却有些陌生的脸旁,撑着地站了起来,手掌被小沙砾磨破了皮,不知是风太大迷了眼还是回忆太酸涩就这样酸了眼眶。程颐岚微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那个明媚的女生说:“对不起,风景太美走神了”。任西沉深深剜了一眼程颐岚,将那个女生拉到了身后。那女生真是美,明眸皓雪,眼睛空灵,带着青春洋溢的气息。程颐岚自叹了一下:哪像自己这四年在在云贵高原,在风沙中洗尽铅华,皮肤糙的很,连性子都给磨平了,走到哪似乎忧伤气息就到哪。 “梓月,别理她”,任西沉瞥了她一眼,紧紧着牵着徐梓月的手,“我们走吧,毕业典礼要开始了”。
徐梓月有点困惑的看了看任西沉说:“西沉哥你的温文尔雅,淡漠如风呢,人家也是不小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今天你有点反常啊?” “嗯,好脾气被风吹跑了,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任西沉眼中没了刚才的怨意却满是淡漠,好像对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样,他不再看程颐岚拉着徐梓月转过身去离开。
“任西沉!”
这几年他的面貌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还像以前一样轮廓分明,五官硬朗,剑眉如削,只是现在一双眼睛平静无波,白衬衫陪着西装黑裤子,多了一股禁欲的气息。
可他的性子越发的冷了,少了几分张扬桀骜不驯,多了几分冷漠与拒人于千里之外。 程颐岚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任西沉”,前面的人怔了怔能有三秒钟,始终没有转身,拉着徐梓月继续往前走着。
“果然不爱了呢,四年了,多少爱如指间沙,握不住就扬了它,我当初该伤你有多深啊,有多爱就有多恨,不恨了就是不爱了。我早该知道的,回来了,就想看你一眼,看你过的好不好,平不平安,我也该死心了。”程颐岚喃喃自语,好像再哭,好像在笑,然后默默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着。这些年忘不了他,也爱不上别人,走不出去,也进不来,就这样吧。
距离就这样越走越远。“西沉哥,那个姐姐好像认识你呀,她都叫你了,你们是不是以前认识呀?”徐梓月拉着任西沉的袖子撒娇的问着。 “嗯……,不认识,认错人了吧!还有叫表哥,把名去掉。”不管徐梓月再怎么缠他,他都没再说话。他的目光飘到了很远很远,他在心里想,只有她不管多熟都要喊自己名字,高兴了喊,不高兴了也喊,生气时也爱喊,那时候,爱她也是爱惨了吧。
时光不及你眉眼
学校里的广播正在播《往日时光》。“手风琴声在飘荡,如今我们变了模样,为了生活天天奔忙,但是只要想到往日时光,你的眼睛就会发亮…… 2008年夏天,西沙大学在炎热的酷暑里迎来一阵阵凉爽的秋风,这样美好的季节里注定开出一段刻苦铭心之恋,注定酝酿着一个个美丽的初遇。 这是一个清风不解意,却入我怀里的一个夏日傍晚。程颐岚那年上大一,那天因为提前完成了作业,有点兴奋的蹦蹦跳跳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哎,哎,小心,快闪!”程颐岚还没有反应过来,刚一转头,就发现,就发现一个男生挥舞着手臂骑着歪歪扭扭的自行车撞了过来,想闪已经来不及了。“哎呦,怎么骑车的。”程颐岚被撞倒在地上,但并不是撞得很重,可是她的好心情驱使着她故意想撩他几下。“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脚啊’’,程颐岚就坐在地上,抱着脚可着劲的喊。 这时候的任西沉很是张扬桀骜不驯,帅帅的五官,澄澈的双眼,很阳光还有种痞痞的感觉,程颐岚觉得学校里在也没有比得上他的人了,可事实原本就如此。可就是他不太会骑自行车的举动,又让人觉得他有点青涩。就是这样的感觉,很吸引人。 任西沉 有点迷茫无措说:“同学你没事吧”, “有事啊,疼死我了!”程颐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人西沉觉得这画风有点不对啊,一般人不是应该说:没事,没事,不要紧。可是他明显低估了她厚脸皮的程度。不过程颐岚给任西沉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姑娘有点作,矫情 ,有点意思。
程颐岚接着说“我的脚好疼,可我不想去医务室,但我怕留后遗症,你在这坐着等我十分钟吧,十分钟之后我的脚没事你救可以走了;要是有事,你就要承担责任,可不能够肇事逃逸。 任西沉用打量的目光盯着程颐岚看,仿佛那眼神再说:我都已经拆穿你了,你还在装。程颐岚瞪着眼睛装作很无辜很单纯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任西沉也没有拆穿她,只不过是脸色很黑很臭得坐了下来,仿佛在说我不跟你计较。
然而这个年纪的程颐岚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又打趣地说“喂,你骑自行车的技术怎么这么烂啊,你不会是到大学刚学的自行车吧!” “嗯?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小爷是专业的,我到是看你是故意的碰瓷,见我那么帅,就见色起意,故意在前面蹦蹦跳跳,干扰我的方向感,故意让我撞到你,达到你搭讪的目的。”任西沉意味深长,带着不明笑意地说。 程颐岚有点不敢相信,这样一段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由吃惊到木讷,尴尬的不要不要的。她只是想逗一下他,没想到反被调戏了。程颐岚敛了敛表情,努力保持着镇定说:“呵呵,你神经病啊,自恋到家了,脚好了,再见,哦,不,再也不见,莫名其妙。”程颐岚就这样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边走边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任西沉看着那一瘸一拐的身影,眼中带着不可名的笑意,足足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然后又骑上自行车歪歪扭扭地离开了。
谁潋滟了谁的时光
山水有相缝,何愁不相见。 天涯何处,落花沉浮。你从江南的烟雨中走来,未撑伞,而我恰好有一把伞,这样的相遇,纯净而美好。 “西沉,这次校园一站到底决赛冠军非你莫属了吧!”李相如打趣道。任西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直勾勾盯在舞台上那个忙碌的身影,嘴角弯起了不可查觉得弧度淡淡地说:“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走了。”程颐岚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好像在盯着她,回头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有点痞痞的身影。“程颐岚,你看什么呢”林夕问,程颐岚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唉,不就是长得帅点嘛,你看你花痴的样子,她在心里自嘲道。 这样的一瞥,有诗为证: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版屋,乱我心曲。
“哎哎,同志们,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一个计算机系的男生在初赛和复赛轻而易举的将所有题目都答对了,重要的是他好帅,好高,智商还高,这样的人就是男神啊”林夕是主持组的河东吼,嗓门大,这番话整个组的人都听到了。林夕又继续说:“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吗,不卖关子了,他叫任西沉,听这名字就好帅”。程颐岚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印在了心里。 夏日傍晚,华灯初上。寂静之中蕴含着激烈。 一场校园版的一站到底的决赛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拉开了序幕。今晚的主持人是林夕和程颐岚。在一番淘汰下,只剩下任西沉在内的三个人。几人之间实力看似相当,任但西沉好像一点点也不紧张,好像胜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笑眯眯地盯着程颐岚说:“主持人,好久不见,咱们开始吧”。不知道为什么,程颐岚看到任西沉一脸轻松样,就想挫挫他的锐气,于是她加快了念题的速度,可是,任西沉好像和她玩似的,答题速度也加快了,竟然一点错也没出,一连九题全过。虽然冠军已经非他莫属,可谁都想知道他能否全部答对题目,创造往届来的奇迹。程颐岚看了他一眼,有点心虚偷偷地将最后一道题改了,自己换成了一个文学类的题目想为难一下任西沉。 请问“思耕心上田,愁赏心中月”出自我国哪部著作?任西沉顿了顿,然后笑了笑说:“不知道。”可程颐岚此时心里却有点不好受,有点愧疚。
而任西沉放佛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和她的心事一样说:“这样也好,过满则亏,反而不好了”。任西沉当之无愧是总决赛的冠军,场下一片欢呼雀跃声。 比赛过后,程颐岚换好衣服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远远地就看到倚在门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想到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是这个人放纵不羁的样子和公子哪里像了,不过程颐岚又觉得他比公子更有魅力,可能是因为偷偷改题的心虚,就想着偷偷地从侧门溜走,不正面接触。
“程大主持人,你跑什么呀,做什么亏心事了,嗯?”任西沉不紧不慢地插着手向程颐岚走来。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程颐岚这么一想就硬着头皮,转过身,笑得很假说:“好巧啊,任同学!”
任西沉嗤了声,好似在嘲弄说:“不巧,我在等你”他那眼神中满是挑衅,好像在说:你就作吧,看谁能装。任西沉慢慢地逼近,程颐岚一步步后退,正好退到了柱子上,任西沉双臂罩在柱子上,将她围在那里,姿势好不暧昧。
任西沉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这么作的人,而且还作的这么有个性,突然对你很有兴趣呢!”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脸上染上了红晕,程颐岚心跳得很快,竟一时忘了反抗。突然任西沉松开了她,转身走了,留下了仍处于呆立状态的程颐岚,他刚才说什么了?对我有兴趣?这是表白的节奏吗?程颐岚在心里想:不能怂,不就是表白吗,我来,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确实挺让人心动,咱大方点承认有点喜欢他。后来程颐岚在想,当时一定是短路了,才见过三面,就一见钟情,竟然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也很庆幸,一辈子谈那么一场刺激的恋爱,这辈子值了吧。嗯,值。
倾我一生一世念
第二天,程颐岚就跟林夕这个百晓生打听了任西沉宿舍位置以及可能去的地方,谁的青春没有疯过一次呢。程颐岚走到任西沉的楼下,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这时就看到任西沉往操场方向走了,一个人,刚好。程颐岚悄悄地跟了过去。到了操场故意和人西沉对着方向跑,然后制造了一场华丽的偶遇。 “任西沉,好巧啊!” 任西沉有些吃惊,愣了愣,眼中很是疑惑不解。 程颐岚边跑着边说:“又遇见了,接二连三的相遇,真是有缘,一起跑吧!”。可她赤裸裸的眼神让任西沉明白这个姑娘胆子真大,有勇气,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创造偶遇,但是他没有揭穿他。 就这样,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偶遇晨跑持续了一个月。
程颐岚终于忍不住了说:“喂,任西沉,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哦?你表现的很明显吗?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嗯?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一个月,熬不住了,打退堂鼓了,追人有这么容易的吗?”任西沉似笑非笑地,痞痞地看着她说。 “你给句痛快话,和不和我好”程颐岚被戳中了心事,又羞又恼地说 。
任西沉听到这话,看她的模样,在想,再激下去,要跑。任西沉笑了笑,再也忍不住了说:“知道的你是在告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逼婚呢!”任西沉看到他快要落下来的眼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扯到了自己的怀里说:“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些,这种事放爷们儿来”。
“程颐岚,如果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做我女朋友好吗?”此时的任西沉神情无比坚定认真,高大的身躯带着温暖的阳光仿佛给人感觉就是整个全世界 。程颐岚想过很多的场景,却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多久了,不知道 。终于有一个人走进了心里,眼中全是他的一嗔一怒。程颐岚紧紧抱住任西沉小声的说:“许我三千笔墨,绘你绝世倾城,除非白骨黄土,我守你百岁无忧。”眼泪啪啪地流着。任西沉看到她哭成这样,很是心疼,不太会安慰人地说:“别哭了,全是金豆子,可值钱了,抱得这么紧,你想谋杀亲夫呀!”。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乖,都是我女朋友了,别让人说我欺负你,其实啊,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后来那么几眼,也就长心里去了。挖都挖不出来,否则就鲜血淋漓。” 就这样抱着,愿岁月静好。在无处落脚的人海里,你的依靠成为岛屿,成为陆地,成为具体。 西沙大学夏日的景色是迷人的。
“喏,给你的”任西沉很不经意的将一大包爆米花扔给了程颐岚,他知道她怕苦怕疼,喜欢甜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它啊,可是我要减肥,不能吃。”程颐岚的小脸很纠结,就像一只小猫,很想拿爪子去拿,想到体重又把爪子往回缩了缩,一股苦恼样。这个样子把任西沉惹笑了,任西沉摸了摸她头发说:“傻样,让你吃就吃,养肥了多好啊,到时候要宰要卖都行。” 程颐岚小声嘀咕着说:“胖了,就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到时候,我要去哪里哭呀!”任西沉听这话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然后有点薄怒地说:“嗯?你说什么,爷有这么肤浅吗,要是眼皮子这么浅,当初就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啥?”程颐岚自知理亏,就木在那里也不说话,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任西沉被这一幕逗笑了,也没了脾气,耐心地说:“你还有理了,明明爷才是那个被委屈的,吃吧,没关系,我把你养得胖胖的,别人就看不上你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啊,这样你就能老实地待在我身边了。”
有些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一点点叩击着心扉,让你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这一刻,程颐岚哭得更凶了,而他又想到了那就话:红颜弹指老,霎那芳华——我只想在年轻的岁月里,能被我所爱的人发现,细心收藏。免我苦,免我惊,免我无枝可依,免我颠沛流离。一下子扑到了任西沉怀里,哭湿了衬衫,浸透了一生。
任西沉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顺着她的头发 轻哄道:“爷的姑娘最好了,你每哭一下,就戳我一下在心窝,你把爷弄得非你不可,你还好意思哭啊,乖,别哭了,在这大街上呢,都看着呢,你不嫌丢人啊,嗯?”嗯,就是这种感觉,要护她一辈子,这辈子也就它了,没谁了,这一刻任西沉在心里想着暗暗做着决定。
嗯,就这样。一世情长,两心不忘。
白天不懂夜的黑,咖啡不解酒的醉
转眼又入一年秋,校园里黄黄的叶子,落满了一地,铺在地上,别有一番意境,张学友有一首《秋意浓》,里面那句“只因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与这样的风景好像不太相符。 “哎,岚岚,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呢,怎么下这么大的雨,我还要出去拉赞助呢”丁思思有些忧虑地看着窗外 。丁思思这个姑娘性格活泼,大大咧咧,敢爱敢恨,齐耳的短发,看起来有种温暖人心的力量。程颐岚看了他一眼说:“那就明天去,明天雨就停了。”丁思思一下子冲到程颐岚面前说:“不行啊,这次的任务我们部长把它交给两个人,我和郑颖,这里面的意思就是谁拉到这个赞助谁就是下任的部长,你是知道的,我为外联部做了这么多,一半以上的赞助都是我拉的,照理说是我的,但是谁叫某人有关系呢,最后的关头,我不能输。要不,你帮帮我吧,好不好,带上你这个能说会道,有文学气质的美女,谈生意肯定容易啊!” “等等,郑颖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程颐岚不解的问。 “噢,郑颖还真和你有点关系呢,你怎么能不知道这号人呢”丁思思故作神秘状说。“郑颖其实是你家男神男友同一个系的,同一个班的同学呢,是计算机系的系花,听说一直暗恋你家大神,我还听说,你和任西沉在一起后,她还单独晚上去找过任西沉呢,但是是哭着回宿舍的。” “我说了这么多,重点就是她觊觎你男人,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好好捍卫你的权利?所以和我一起去拉赞助吧,赢过她,宣示你的主权。”程颐岚深思了一下倒是一点也不激动说:“好吧,我答应你,不是应为她,而是为了帮你,我可不能拿任西沉做筹码。” 程颐岚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和他说说自己要陪丁思思去拉赞助的事,然后对方电话就打过来了。“喂,有没有想我啊,我最近有一个‘SRT’项目,好几个人一起做的,大约还要一星期,嗯,成功了,就能保研,所以最近会有点忽略你,有没有闹情绪啊!”对面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听起来有点疲惫,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没……,没有闹情绪,你别太累了,我挺好的,倒是你,别累坏了,不然身体会垮的,等你忙完,你再补偿我”程颐岚说的时候有些哽咽,有泪流的冲动,幸好没有和他说要去拉赞助的事,要不然他又该担心我被骗,有危险什么的,程颐岚默默在心里想着。
“嗯?程颐岚,你在发什么呆啊,好不容易找时间给你打个电话,你竟然走神,胆肥了啊,想造反?”任西沉不满的说道。一听这大爷肯定是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注度,找事呢!程颐岚掩了掩情绪很狗腿地说:“爷,哪敢呀,小的正想着怎么说点然你感动的情话呢!” “行了,别跟爷扯这么远,最近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觉出你瘦了,社会上最近不安全,你别往外跑,听见没? “哦,知道了,挂了吧”,程颐岚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明显底气不足,可他却听出任西沉的严肃认真。
灯红酒绿,繁华的城市,仿佛我们的追求终点就在这里。 “岚岚,这个酒店就是我们要拉赞助的地方,看起来真气派,果然财大气粗”,丁思思眼睛乱转吃惊道。程颐岚心里却有点觉得哪里不对,这个赞助完全不用经理亲自和我们谈,但是她还是陪着丁思思进了经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丁思思气哄哄地拉着程颐岚的手从酒店里出来了。“什么人啊,这个流氓,说话就说话,还敢动手动脚,这个赞助我们不拉了,走”。丁思思生气的说。程颐岚看闺蜜这么生气就安慰她说:“好,我们再去别处试试,反正我们也没受什么伤害,走吧。” 两天后的傍晚。程颐岚很高兴地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傍晚的黄昏将任西沉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逆着夕阳看不清他的脸庞,却给人温暖而高大的感觉,很有安全感。那么一瞬,程颐岚觉得他就是光明,照亮了久违干涸的人生。 程颐岚小跑了几步,高兴地冲到任西沉的面前,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宽厚的脊梁,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一股淡淡的松草香扑鼻而来,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让人感觉莫名的心安。
程颐岚很享受的说:“你怎么有空来了,我正想……”没等她说完,任西沉就一把推开她,表情很冷漠,眼睛狠狠地盯着程颐岚说:“我怎么来了,不想见到我是吧,打扰到你毕业后的前程了,嗯?”。
程颐岚一脸迷惑不解却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任西沉又后退了几步,离程颐岚又远了一点说:“呵,你还和我装什么,非要我把照片拿出来,你很像这么难看是吧!” “照片,什么照片?”,任西沉死命地盯着她,然后拿出一摞照片扔到了她身上。程颐岚蹲下来一张张将照片捡了起来,这些照片竟然有自己和那个经理有说有笑的、拥抱的、接吻的、甚至还有些不雅的动作。 “你还想说什么,我找人鉴定过了,没有PS过,首先想到的是相信你,不冤枉你,可是事实是什么?,它就摆在我眼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任西沉声嘶力竭,眼睛红红的喊道。 程颐岚盯着那些照片却发现这些照片却发现这些照片除了一开始说笑的那些是真的,其余的都是错位拍的。
然后笑了笑说:“任西沉,我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如果你认为这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好了,你需要冷静冷静,我先走了。”转过身,程颐岚哭了,从大一到大四,三年了,我们的感情抵不过这些照片吗。 一个星期后,西沙大学西操场。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许久了,谁都不曾开口说话。这样的风景故事里说这是恋爱的最好的季节,最好的年华。
程颐岚打破这沉默说:“你想清楚了吗,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任西沉的不知道怎么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上还有划痕,可是程颐岚没有问。任西沉说:“我就想你给我认个错,服个软,撒个娇哄哄我,我就原谅你,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有这么难吗?这么久的感情抵不过一句对不起吗?” “呵呵,这么说来你还是认为我错了,我背叛你了吗,那好,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就是那种人,满意了吧?”程颐岚似哭似笑,眼泪流到了胸口。
风中,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都这么倔强,都这么狼狈,痛苦,两败俱伤着。一个痛彻心扉孤单地离场,一个望着离去的背影痛苦挣扎着。 毕业季,分手季,程颐岚去了云贵高原支教,未知归期。任西沉留在学校里考研任教,怕某人回家找不到自己。
我不是归人,是过客 时光荏苒,岁月起伏沉淀,四年后校园里的重遇像石子投入湖中在两个人的心中荡起了涟漪。
任西沉站在徐梓月毕业典礼礼堂外面三楼靠近窗户的地方一直站了两个小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一直坐在白沙湖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看不出情绪,一动不动,仿佛站成了一座雕像。突然任西沉眼眶发酸,就这样一个以前张扬不羁,现在被磨平了棱角,变得沉稳,刚毅干练的男人在许多年后再遇程颐岚时会哭,会收不住情绪,会信佛。
佛说: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任西沉以一种卑微的方式祈祷:愿我爱着的人啊,愿她在远方,平安安康,希望她早日回家。 程颐岚在湖边,看着澄澈的湖水,蹲了下来,再也掩饰不住悲伤和想念,哭了起来,说:“如果我们当初不那么倔强,会不会有不同结果,一直一直欠你一觉对不起,对不起不辞而别,对不起没告诉你真相。”她的话好像顺着微风吹到了任西沉那里。
任西沉放佛在回应那句对不起说:“你怎么还这么笨呢,逃这么远,都找不到你,干嘛要去那么远那么苦的地方么,你不是最怕苦的吗?”声音就这样消失在一场秋雨里。 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滴划过窗户的声音一如当初的那句“哎呦,你怎么骑车的!”
清脆的声音撞击着18岁的青春,渐渐地声音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果有来生,就做一棵树吧,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后记
任西沉说:那天给你看过照片后很后悔,我把那个经理打了一顿,把自己弄得鼻青脸肿,想给你出气。本想让你跟我认个错,服个软,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哪知道你这么倔强,硬气。后来从丁思思那知道真相的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更怕你恨我,我更怨你的不辞而别,你的不解释,不知目的地,也不知归期。
程颐岚说:我很后悔那天没有跟你解释,那个经理和郑颖是亲戚,都是你惹得烂桃花,还让我认错。怕你在我眼前会止不住心痛只能离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那里,可就算离你很远,看到同一轮明月,还是会发了疯的想念你,一直一直忘不了你。
12月1日,清晨五点。“喂,程老师,我是大壮,我们都很想念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就回去了,今天清晨六点的车,很快就回学校了。”
清晨六点,开往云贵高原的火车跑了起来。归期,没有归期。
还爱吗?嗯,会一直爱下去。 城市的高楼里很早就站在那里的身躯:好好照顾自己,会一直等下去,没有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