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终于都安静下来了.
我熄灯之后钻进冰凉的被窝,再过一分钟就十二点了.
在压抑寂静的黑暗中,只有沉稳的心跳和墙上钟摆的滴答证明我还活着.
人生的意义何在呢？我时不时会问自己.可是没有人给我答案,也没人能给我答案.
人大抵是这样:忙忙碌碌,四处奔波,近乎机械乃至麻木的在世间生活着.
任何人都是一座孤岛,可若想活下去,便不能只是一座孤岛.
一
铛~铛~铛……随着有节奏的悠长旋律,新的一天已经来了.虽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新.
因为时间是没有生命的,它本身就是永恒.我们并不会因为穿梭不同时区而获得多余生命或者经历体验.我们从出生到死亡消耗的是某种形式上的物质,但并非时间.
春夏秋冬日月星辰也是如此.和空间一样,时间是静止的,却难免偶尔出一些小错误.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很难想清楚,现在我要做的是快速入睡,明天还有工作等待着.
隔壁鱼水之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有些烦躁.然而又无可奈何,谁让小妤不在了呢.
她离开时的神情我现在还没有忘记,是忧伤？是轻松？是窃喜？我一直没有弄懂.七年的感情谁都不愿意随随便便放掉吧,可我还是渐渐适应了,虽然记忆无法抹去.
人其实也很奇怪,所谓的永远都是有期限的,说过的话可以随意收回,哪怕是爱都会忽冷忽热甚至转瞬即逝.大脑就更不要提了,想记的往往记不住,想忘的却总忘不掉.
二
呼呼呼~
窗外的风大的瘆人仍未停歇,好像这样一直吹下去能裹走时间似的.然而彻底使我困意全无的不是楼道里低声同幽灵交谈的猫,而是雨落的湿润气息.我喜欢夜雨绝对是大于睡觉的,一颗颗雨点就像精灵净化万物可比与周公做讨论来的雅致.于是我打算出去走走.
打开门,那只白色的猫瞬间消失在楼道中,眼前却还有一片白花花的毛在闪烁.
对面房子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藤蔓在光与暗的中间显得像一条条狩猎的蛇.
屋里长发女人从窗前经过时朝我看了一眼,便有些慌张的跑了回去.
我对着空中的银丝,突然想饮几杯酒.可惜我不会喝,也没有酒.
院子里的积水聚成浅溪,可惜无人涉水,想来这迷宫般的城市也是如此吧.
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入睡的人们,对着天花板或者望着窗外.听着隆隆雷声和哗哗雨声,在夜里麻木的清醒着,清醒的绝望着.可夜又是唯一的慰藉,所有的欲望与罪恶都在黑暗中释放,它才是直击灵魂的东西.
三
“那你的灵魂又在何处呢？”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下意识的回头,空无一人.“幻听么……”我雄鹿乱撞的心如是想.
“幻听？你可能是聋了.”仍是冷冰冰,但多了几分戏谑.
“妈耶！你谁呀,按照鬼片俗套剧情我是不是要被吓到然后跳楼嗝屁了？”我吼道.
“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绍.算了还是不介绍了,总之我是一个系统管理员.”
“管理员？农场主还是小网管？等下,妈的你是不是在我屋里？变态偷窥狂啊你！”
“我当然在里面,毕竟问题出在你这里.”现在听起来像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打了个冷颤,清了清嗓子:“不管你是人是鬼,乖乖的快出来,不然我报警了.”
“哥们儿,你再这么吼下去我该报警了.知道你空虚寂寞冷,但大晚上的能安静点吗,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庞.
我心说你们刚刚还吵的我睡不着嘞,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常言道退一步风萧萧兮易水寒:“得嘞,彼此彼此.声音小点都好睡觉不是？给您道个晚安去睡吧.”
砰的一声,楼道又陷入漆黑.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手机在枕头旁边关着呢,还报警,吓唬谁啊.你不如进来看看几点了.”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