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很长很长,像一部电影,蒙太奇手法,其实时间太长以至于我也记不太清了。
梦中的我一直在哭泣,不是宣泄的那种,有些压抑。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个梦,没有人可以看见这悲伤和怯弱,所以我想着,不如我要放开的哭啊,梦里又没有别人的眼睛,可是这种尝试在梦里失败了,就只是压抑着的哭泣。
梦中和一群面目不清的小伙伴跳跃着、奔跑着冲下那个儿时走过无数次的坡。坡的尽头竟然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住的那个旧院子,我走着,哭着,看着旧的厨房,旧的床,旧的电视,旧的锁。耳边似乎还有爷爷奶奶给我讲故事的声音,有他们偶尔争吵的声音。
我穿过院子那扇破铁门后,竟是走进了初中的教室。那是我热爱过的地方,那里有我爱的人们。但是,曾经给了我阳光的地方也给我留下阴影,走过青春的人,谁还没有遗憾和伤痛。我坐在我的位置,看着周围的人说笑打闹,我却是没有办法融入,没有办法停止哭泣。我站起身走出教室的门,来到操场,是高中的操场。但是操场没有塑胶草地,而是一片汪洋,我走在海面上,似乎海水是胶状的,没有沉下去,像是弹簧床,我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看不到尽头。梦中的我感觉很累,很沮丧,最后索性坐在海面上,抱怨说我不要走了,没有尽头的,我就在这里了。
梦醒了,虽然梦中全程在哭泣,但是醒来的我是没有眼泪的。但是那种难过,悲伤的压抑却还在。
做那个梦时的我,以为我是开心的。当时我在外读书,课业不紧,有很多时间让自己放逐,读读三流小说,逛逛小吃街,家里的事情也不用我伸手管。多轻松啊。用所有的精力去让自己开心,为什么梦中的我却一直在哭泣。
仔细想想,其实是掩饰不了的,无论做多少努力,你那些心底渴望的东西,惧怕的东西都不能被永远尘封或是消失。总有那么一天,这些东西会跳出来,让你认清自己。就像是这个梦,我终究还是没有逃过。
无论昨天我有多开心,我都喜欢今天和明天的自己。路,即使一寸,我都不愿从头再走。往前走,不论前面是否充满了陷阱。告诉自己,去面对,躲不掉的,大不了赤条条归去。
那场梦,我要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