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7.14:狗在叫

 Vincent Willem van Gogh, Dog


天还没亮谭家的狗就开始叫,没等谭秉章进院子看狗窝有什么动静,隔壁刘家的狗跟斗疯狂叫起来。

这两个畜生一个见不得一个。只要一个叫,另一个更叫得凶。

谭秉章翻身下床,把床头的煤油灯拿过来火柴一划点亮。

他端着煤油灯看了眼熟睡的妻子,听见对面厢房里父亲传来声声咳嗽。

“爹已经醒了,好像咳得比昨天还凶。”谭秉章想赶紧过去看看。

把父亲的房间门打开,端着煤油灯的谭秉章站在门口轻声问,“爹起床了蛮?”

煤油灯的一撮亮光在谭秉章身后投射出大团阴影,随着他移动阴影也跟着动,等他站到父亲门口,大团阴影就停在背后堂屋的楼板上。

“你今天咳得凶得很,要不再请黄中医抓几副药?”

“老毛病管它哟,反正一天两天咳不死。”

谭秉章赶紧走进房间。

“爹看你说些啥子,马上就满80了,等给你做完生,活个90岁没得问题。”

“活弄个长做啥子,你妈等得不耐烦。”

父亲边咳嗽边悉悉索索穿衣。谭秉章见状,忙把煤油灯放在床前一个高柜子上,帮着父亲穿衣裳。

半天穿好,谭老爷子依旧坐在床上轻喘。

院子里的狗叫声又一阵阵传来,隔壁刘家也是。

谭秉章轻声对父亲说,“爹你慢慢起来,我去看狗今天咋个了,一直叫个不停。”说完打开堂屋大门,径直去狗窝。

天还没亮,到处黑漆漆一片。远处似乎也有狗叫,但传到谭秉章家这边,已经很微弱。

隔着两道门槛,谭家的狗闻到主人味道,瞬间止住狂吠。

这边狗叫声一停,隔壁院子的狗也立马打住。“两个畜生像约好了一样”,谭秉章悄悄在心里骂了一句。

狗窝在靠近院门左侧的一大堆柴禾底下。天还没亮,谭秉章模模糊糊看见大黄狗小小心心前爪伏地摇着尾巴向他示好。

他弯腰蹲下摸着狗头低声呵斥,“叫啥子?大清八早叫得破烦。”

大黄狗伸出舌头想舔主人的手,谭秉章没给它舔。

谭家除了大黄狗早早叫起来,其他几间厢房都没动静,只有厨房闪着昏暗的灯光。

帮工江开平天没亮就忙着做早饭,听到叫了半天的狗突然没声音赶紧跑出来看,才发现谭秉章在院子里,马上给谭秉章请安,“东家早哈。”

“今天早饭吃啥子?”

“老爷咳得凶,我做了馍馍煮点稀饭,都是清淡饮食。”

谭秉章说,“狗这两天叫得凶,你多注意哈,不要咬斗人了。”

江开平说,“是哦是哦,都拴得好好呢,不会有事。”

谭秉章跟江开平在院子里说话,狗一动不动支楞着耳朵听。隔壁刘家的狗好像也在闷声听他们说话,虽然看不见那边狗的动静,凭它在墙背后一声不吭,谭秉章知道跟他家大黄狗的姿势一样。

赶场天事情多,谭秉章跟江开平交待半天,打开院子的两道门栓走了出去。

才过小暑,天气骤然闷热,半夜下雨也没有减轻多少。院门外不到300米就是河滩,天亮前稍许清凉又带点河腥气的味道,塞满谭秉章鼻孔。

谭秉章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院子,静悄悄往老街集市方向走。

近处漆黑一团,远处坡上有影影绰绰的灯光。谭秉章刚一出门狗跟着他的脚步声又开始叫,惹得隔壁的狗也一起叫。两只大狗天亮前的叫声又响亮又烦躁,直到谭秉章走过十多户人家才慢慢听不清。

狗叫声一停,天还没亮的老街似乎清静不少。但没有狗叫声,这段时间的清静倒反有点可疑。

路过上排街一家豆腐店时,谭秉章听见推豆腐的石磨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谭秉章想起老辈人常说的一句话:世上有三苦,读书、赶马、磨豆腐。“吱嘎吱嘎”的推磨声有节奏传来,把天亮前的老街点缀得热烈又寂寞。

天空从黝黑色转成深灰色,慢慢开始变成灰白色。

谭秉章仰头对着天空深深吸一口气,豆腐房传来的大股清甜豆腥味向他直扑过来。

谭秉章揉揉鼻子,觉得浓烈的豆腥味似乎把天空提前催亮了,等他再往远处看,东边的山顶上已经微微发亮,河滩上吹过来的气息,带着一股轻微的湿热越过民房,在老街集镇上形成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味道。

天渐渐亮,太阳还没有出来。河滩上氤氲的一层薄薄雾气,慢慢往集镇中心弥漫。

谭秉章抬头瞥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今天又怕闷热得很。”

不知不觉走到自家开的盐店附近。

盐店开起来八年多,当年花了谭秉章150万银圆。为了凑这笔巨款,把妻子陪嫁过来的好些东西都典当了。不过现在看来,这笔生意最划算。

八年来靠着盐店的稳定收入,谭秉章一家过得顺顺当当。

儿子娶了普洱渡蔡家做洋货生意的大姑娘,二姑娘嫁给了盐井坝一个宜宾来的盐商,三姑娘送去昭通读书。孙子、孙女身边绕膝,54岁的他尽享天伦之乐。

遗憾的是母亲五年前去世,父亲身体越来越差。

想到这里谭秉章轻轻叹口气,“人这辈子哪有样样都如意?”

离父亲79岁生日刚好还有一个月。满过79岁就算进80,这个寿诞是要好好准备。

盐店由谭秉章最小的兄弟照管。

逢“九”正好是赶场天,谭家帮工早早把店门打开。一扇一扇门板整齐地码放在盐店两边,用绳子一摞地扣起来。帮工远远看见谭秉章从巷子那边走过来,马上转回去跟谭家兄弟说,兄弟赶紧出来打招呼,“三哥今天做啥子弄个早?”

“今天起早了,出来随便看哈。”

“爹的咳嗽好点没得?前几天看他咳得凶哦。”

“今天早上咳得更凶,”谭秉章说,以前都是立冬才开始咳,今年热天也咳,晓不得咋个回事。

兄弟说,“要不要请黄中医再抓几副药?”

谭秉章说,“药吃了好多不咋个见效,等哈药铺开了我再去问问。”

兄弟说,“爹还有一个月就进80大寿了,要做啥子三哥尽管说。”

“是要好好准备哈,晚上你来家头商量。”说完,谭秉章继续往前面走。

离盐店不到500米处就是谭家的丝烟店。开得不起眼,在靠河滩的下排街尾巴上。整个盐井镇就三家丝烟店,谭秉章家的丝烟质量好,价格公道,在老街生意最好。

几年前丝烟店刚开起来,谭秉章还跟斗忙过一段时间,后来儿子成家,儿媳精打细算,丝烟店就交给儿子一家打理。

盐津大多是陡坡,平地很少,河谷缓坡要种粮食,盐津人舍不得拿地种烟叶子,镇上卖的烟叶子大都从宜宾进货。

前几个赶场天叶子烟好卖,店里刚刚从宜宾进了百多斤烟叶子。谭秉章路过的时候,两个帮工正在一卷卷地把烟叶子裹成烟卷。

儿子还没有到店上,雇工王大年看见东家来了,赶紧端条板凳出来。

“今天赶场你们多卷点丝烟,永安、保隆、龙潭那些地方来呢老板怕会来进货。”

“是哦大东家,少东家昨天就多喊了几个人帮忙,你放心。”

王大年边跟东家说话,边把一捆捆烟叶子从店门背后搬出来码在柜台上。

“前两天一直下雨,还怕把烟叶子弄湿了,这些天都散放在门板上晾斗呢。”

他抓一把烟叶递给谭秉章,“你看,这次进的货好得很,味道香,基本上没得烂叶子。”

谭秉章接过王大年手上的烟叶子,拿到鼻子底下深嗅几口气,“嗯,是不错。”说完又把烟叶子递给王大年。

“你们好好看斗店,这边忙不赢管。”

“放心放心,我们认得。”

王大年边说边指挥几个雇工忙前忙后。

天已经大亮,路上人多起来。绕着老街逛了大圈,谭秉章慢慢走到河滩上。

雾已经起了一阵,在河滩上形成一层层断断续续白濛濛的“纱网”。丝丝条条的“纱网”一会儿“网”住河滩上一堆乱石,一会儿“网”住河滩边的几棵树。

谭秉章的视线随“纱网”延展,一直看到河滩上的雾气慢慢消散,只在接近对岸陡坡的地方还有几层,松松散散像蓬松的棉花,之后七八分钟也消失在对面吊钟岩山腰上。

关河水没有几个月前那般清澈,依旧平缓却已经变得有点浑浊。因为染房晒布的那几大堆石头还在,谭秉章判断河水只是微涨了一点。

天大亮后气温迅速升高,谭秉章身上开始冒汗。赶集的人四面八方慢慢往老街集市汇聚:挑扁担的、背背篼的、肩膀扛的,摩肩接踵,平常不算热闹的老街集市,一赶集就变得热闹非凡。

谭秉章站在河滩一个路口处停下来歇口气,从米滩子渡口上来一个河对岸的熟人,见他忙打招呼,“谭老板早哈。”

“早,”谭秉章问,“看你背弄大个罐子,全部是酒蛮?”

熟人一边把罐子轻轻放到打杵儿上休息,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说,“上个场赶普洱渡,庙坝的包谷酒老是好卖,今天背了几十斤来,看老街好不好销。”

谭秉章说,“这两天办事的人多,酒肯定好卖。”

熟人高兴地对着谭秉章作揖,“托谭老板吉言。”

谭秉章说,“下个月十一二号你给我背几十斤好酒来,要给我爹做寿。”

熟人高兴地连声说,“好哦好哦,一定给你背几十斤上好的酒来。”

老街集市中心已是人声鼎沸,谭秉章心想两个店子今天生意应该不错。大路上人越来越多,他准备从河滩边一条小道绕回家。

这条路平常走的人很少,路两旁蒿草长势茂盛,谭秉章不得不将长衫子一角掀起提在手上,边走边看河岸风景。

正前方是铁锁桥。

站在桥底下看,连接吊钟岩石门古道两端的铁锁桥看上去固若金汤,但几十年来却让谭秉章心有余悸。

1895年农历端午。

17岁的谭秉章跟二哥二嫂看盐井镇龙舟竞渡。龙舟竞渡是盐井镇每年最热闹的传统节日,每逢这天,远到宜宾、昭通,近到附近各乡镇会有上千人涌到老街看热闹。

那天沿河两岸密密麻麻挤满人,大家都在找最好的位置看龙舟。

刚刚嫁到谭家来的新媳妇是牛皮寨人,没见过老街的端午龙舟赛,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谭家两兄弟带着她拼命挤到铁锁桥上,挤到了桥的最边边,一低头便看得见竞赛的龙舟。

端午节那天盐井镇风和日丽,关河两岸人潮如海,叫声震天。个个都想看稀奇凑闹热,桥上就成了最佳观景点。人群蜂拥而至慢慢都往桥上涌,三四百人很快把铁锁桥挤得满满当当。

桥边上的人牢牢抓住铁圆环,站在背后的紧紧贴着前面一排,拼命从人头肩膀空隙处低头往桥底下看。

十几条龙舟竞赛关河,盐井渡锣鼓喧天、欢声雷动。

谭秉章和二哥二嫂挤在铁锁桥上把水面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轮龙舟竞赛完,围观的人群还在意犹未尽,早有准备的人开始往关河扔鸭子助兴。

一时间,满河的鸭子嘎嘎嘎嘎乱飞乱逃,两岸的人群叽叽喳喳兴奋异常。龙舟拼命追赶水面上的鸭子,鸭子拼命往岸边飞逃……

桥上的人为了看得更清楚,不断随着龙舟追赶鸭子的方向,一簇簇移动脚步大声喝彩。

桥上和两岸人群发出震天的欢呼,龙舟戏鸭到了高潮。

突然,铁索桥轰然断裂,三四百人瞬间坠落,人群像密集的石头雨把关河打得水花四溅。

从桥上直接砸落到河滩上的人横七竖八血肉模糊,落水的人很快被激流淹没,侥幸抱着漂浮物的人在水中大喊救命,四周到处是痛苦的呻吟和声嘶力竭的哭喊。

从人声鼎沸的欢乐瞬间变成哀嚎遍地的悲伤河岸,老街像过了一万年。

和几百人一起落入关河的谭秉章被激流冲到岸边,不会游泳的他鬼使神差抓着河岸一坨大石头,从关河费力爬了出来。

谭秉章上了河岸懵得昏头转向,根本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就像死了又活回来”,直到四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才回过神。

“二哥二嫂!天啦,二哥二嫂呢?!”

他站起身就往河滩跑,刚迈腿左脚掌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弯腰抬起脚掌心看,才发现脚掌心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深深划破,还在不停冒血的两道口子已经撕裂翻卷。

鞋子不知去向,划破的脚掌心疼痛难耐,但他顾不得这些,撕下裤脚裹紧脚掌,一瘸一拐沿着河岸边哭边喊。他冷得牙齿不停打颤,嘶吼声迅速被周围的哭叫掩盖,但他还是机械地呼喊着、搜寻着,一直到心急如焚的父亲在河滩上找着他。

父子俩抱头痛哭的情景,几十年来他经常梦到。

“根本分不清那天是人间还是地狱”,五月端午的盐井镇龙舟竞渡,因铁锁桥断裂坠落关河死亡的盐津人当天竟有300多。

新婚不久的二哥二嫂就这样死于端午节狂欢。

谭秉章自此落下心病,不到万不得已不过铁锁桥。

从铁锁桥下绕回家,又下起毛毛雨,轻飘飘洒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出来。

赶完场急斗回家的人忙慌慌在路上走,遇到谭秉章客气地打声招呼。

家人已经吃完早饭。江开平见东家回来了,赶紧又把饭菜端出来。

妻子周木花跟儿媳在院子里盘算家务事,几个小孩吵吵闹闹在院子里跑出跑进。

谭秉章见父亲闭着眼在屋檐下养神,不咳嗽的他看上去十分安详。

他赶紧过去跟父亲打招呼,“爹,今天赶场,两个店子生意都好哦。”

“好好,你赶紧吃早饭。”

刚才铁锁桥下的一番回忆让他没多少胃口,但还是端起饭碗,正准备吃便发现院子里的异样。

“狗呢?”好像大黄狗不见了,连忙问妻子。妻子生气应声,“这个畜生太怪了,叫了一早上喊都喊不住。隔壁刘家牵斗狗过去,它居然挣脱弄个粗的链子把人家的狗咬了。”

“哦,咬得凶不凶?”

“把耳朵咬了半边,刚才带斗去黄中医那点包了药。”

“赶紧跟刘家赔个小心。”

“赔了赔了,好话说了半天。”

儿媳在一边补充,“这两条狗硬是怪,像前世结了啥子仇。”

“弄到哪点去喽?”

“先弄到江开平家去段时间,等爹做完寿再弄回来。”

谭秉章问,他家关得住蛮?怕弄过去又把人家咬了。

江开平这时赶紧过来,“不会不会,我喊兄弟拴好,咬不到别个。”

谭秉章淡淡说声,“也好。”

吃完早饭毛毛雨刚停,谭秉章扶着父亲回房间休息,转头对妻子说,“晚上老四要来商量给爹做寿的事,你喊江开平多弄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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