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洒狗粮

*某天, 你打电话给我,许多遍。我当时不知,后来发现电话就在身边,我却未听见。问你此为何故,你不假思索答:“耍大牌呗!”每每想起,笑。

*某天,与友家中喝酒聊天。夜深,你在一旁强撑。怕你累,又恐你讲理,于是以你再此多有不便为由“躯赶”你。果然,你欣然离开。抱书进屋休息,不忘回头给友抱怨一句——“被开除了。”大家乐。

*某天,晚饭后想逛街,你却赖在电视前挪不动屁股。我低声下气地恳请:“让我自己出去逛逛吧。”你于对面甩过一句话,态度真诚严肃:“万一你走丢了呢?” 我大张着嘴,头脑恍惚,的确,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家人在旁边笑我如一小孩,更像是玩具中被困的人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太形象了。

*婚后生活越来越显窘迫。每次吃饭点菜总要想上半天,购买衣服更要被你训上一通。烦死了。自感委屈,不堪承受,终于在某晚看电影的路上对你大声抗议:“离婚!离婚!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好潇洒喔。”好吃的你正在嗑着瓜子,一听急于申诉,只能胡乱吐出口中瓜子皮,含糊嚷着:“那我呢?我以前更潇洒!”他一着急,把洒念成了“傻”的音。我一听,气没了,全变笑了,止都止不住。只有举手投降:“你傻些,你傻些,我自愧不如。”

*某天,我在厨房洗碗,老爸养的一只乌龟爬了进来。我喊你的名字,你嘴里答应着,人却立于电视机前不挪窝。我又大声喊,你居然装蒙:“喊谁呢?”我一生气,直接回答:“喊猪呢!”你自以为聪明地往小侄女身上转嫁——“喊你呢!”哪知小侄女嘴一撇,一点儿不吃亏:“喊你呢。”

*某天,你偷偷取出婚礼时穿的中式装让侄女评判,侄女一见就说:“张飞就有这种衣服。”她说的是武侯祠旁扮演张飞的人。你一直以肤白自傲,一直喊我“小黑煤球”(有时在我的严重抗议下会改喊“小黄煤球”),所以信心满满地穿上,再问侄女自己像谁,侄女直接来了句:“像张飞!”你为此耿耿于怀数日,估计以后都会睹衣伤神。

*某天,你真诚地问我觉得你什么部位最好看,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调侃你。谁知你突冒一句"鼻毛",自己做出了回答。我一听大笑,问:“你最满意自己这部分?”你黯然答:“总比你说什么更不堪的好。”语气委屈。高,实在是高,把自己放于最低处,别人也就无法再贬低你了。

*某晚,睡前看书,搭着被子。你怨我把被子拉自己身上去了,便赌气说:“全拿走吧,冻死我算了。”你以为我会退让。可我把被子一抱,往身上一盖,丢下一句话:“成全你。”你又惊又气,我乐个不停。苦肉计宣告破产。

*某天,你辅导悠哥学英语。有个单词太长了,读起来很难,悠哥很费劲地念,你在旁边打击:“老天,都快翻白眼儿了。”

*某夜,你弹古琴,一狗在楼下狂吠。你耐不下性子,痛骂狗吵着了你。我说你和狗斗什么气啊,你暂时忍住了。可没过一会儿,你瞪着窗外怒斥,感觉是在正面直斥那狗,狠狠地:“我要是条狗,就把它咬死了!”此话把正潜心写作的我吓了一大跳。我说:“ 你咬吧,我拍,就变成《虐畜2》了,我一有着光明前途的财务人员就毁了,而你就成名了。”一番话说的你乐呵呵的,怒气全消。

*某个周末,去黄龙溪,玩罢准备归家。你去WC。没几分钟,你就回来了,愁眉苦脸的样子。我问怎么那么快,你说没上厕所。我问为啥,你来了句金句:“太脏了,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当场笑爆。你又不是去用餐!这段子让家人笑了好久,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你,就是这么愉快。

这十多年,太多太多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场景,让我每每想起,都乐个不停。生活就是因为这些才越发有趣吧。

我,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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