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2）饮茶先

    高考过去了十多年，每到六月也情不自禁感叹，高考成了带有些许唏嘘的情怀；可惜我再无法将自己代入到十七八岁具体的情境里去追忆：而立之年回想豆蔻年华有些难以启齿。倒不是有什么悔不当初，从复杂的今天看纯粹的那日，看到的都是一些青涩的隐秘，单纯又木讷。
      高中生活除了跟影视作品里的家暴，打胎不一样之外，跟大多数学生是一样的。懵懂的情感成为青春里小小的插曲，除了这些日子过得很平常。说不上是苦，因为每个人都这么过，一早起床，半夜休息，读书刷题。坦言，跟老师提起，过了30才摸索到一点学习的方法，当年机械式的刷题，跟驴拉磨一样追着分数跑。没有人会探讨高考的对错，对分数的愁苦很纯粹。
      在对生活有一些经历之后，回看高考是最大的公平。这个公平让底层的孩子有跃迁的机会。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父母鼓励孩子好好学习，提到一句：“今天努力与否，决定你将来是买菜还是卖菜的人”。用买菜，卖菜来归类人颇有点嘴脸丑恶；但事实是，用当下的经验来回看高考确实促成了人生最大的投资：只需少量时间和金钱就可能够带来巨大的收获；可能是人生唯一一次高回报低风险的投资。当然没这个经济头脑也无妨，面对高考中国的家人、学生和老师步调一致，就是往前冲。人流也会带着父母孩子一起往前走。
        高中读书挺苦，但回看起来。要是身边人都这么苦，心里落差并不会那么大。毕竟学习的苦是努力的人才能吃到，生活的苦躺着都会送到嘴边。越经历生活，越感受宿命中人的无力感。每个年轻人年轻时或许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梦想，后来进入到了社会，工作几年，年轻人的梦想大都是买房买车。
      跟高考考个好大学的共同梦想不同的是，高考大部分努力当事人一人扛下就够了。买房买车的梦想，需要几代人的努力，甚至这辈子的努力还不一定够。物质衡量人价值的时代，不允许一个人甘愿平庸。现在提到一个年轻人优秀，还得考量对方的祖上是否是大户人家。一些人努力几十年喝上的星巴克，有的人天生就有。
        前段时间公布人口普查数据之后，提及到生育率低下的问题。国家很着急，年轻人不生娃，年轻人天天想着躺平？高考目标很清晰，也有达到目标的通路，这种努力个人可控也容易有动力。人为什么对月亮没有欲望，因为手够不到。大家默认够到月亮的年轻人才能生孩子，年轻人当然想着躺平。谁都想出生在月亮上，地上的人只能够饮茶哥大喊：
        喂！朋友！做咩这么多啦？差唔多七点了，唔使做咁多。做咁多，钱到边度？差唔多七点，放工，饮茶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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